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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烬家门口围了很多人,警察赶来想要把程烬拉走,却只是得到了他歇斯底里的吼叫,“别碰我!!!”</p>
  行北推开警察,慌忙走过去,急促地问:“怎么了程烬?你怎么搞得?怎么变成这样了?”</p>
  程烬听见熟悉的声音,红着眼睛抬起了头,悲伤地望着行北,像是受了伤的小兽。</p>
  那个眼神行北描述给周薄杉的时候,总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眼神中透露的绝望。</p>
  后来行北想到了一个词——分崩离析。</p>
  行北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别这样,程烬,真的,太吓人了。你给我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给我他妈挺住。”</p>
  行北说着说着,眼眶也红了,因为他的妈妈也刚去世不久。</p>
  程烬站起来,像是有些站不稳,顿了一下,含混不清地说:“我好难受啊行北,我真的太难受了,我妈死了,以后我没妈了。”</p>
  行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现在劝你什么都没用,你都一样还是会难受,你甚至会难受一辈子。但是,程烬,路是越走越宽的,挺过来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p>
  程烬看着他问:“真的吗?”</p>
  行北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他哽咽着说:“不是,我到现在,还是跟那会儿一样难受。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你想让对你好的人,一直担心你吗?”</p>
  程烬扬起头,没说话。</p>
  行北揽着他的肩膀说:“我们先离开这儿。”</p>
  120到了,几个工作人员下来准备给老妈抬尸体,程烬看见以后,突然就崩溃了。</p>
  他冲过去趴在老妈身上,冲那几个陌生人喊:“别动我妈!我不许你们动我妈,别碰她!都给我让开!”</p>
  行北红着眼睛把程烬拉开,周围人也慌忙上来,一起架住了程烬。</p>
  程烬用力地挣扎着,看着那些人把老妈给抬走。</p>
  他一边红着脖子嘶吼,一边努力地想要挣脱束缚,“妈!别离开我!不要抛弃我,我不想让你走!妈!”</p>
  “别拦我!我要找我妈!”</p>
  程烬撕心裂肺的声音传了好远。</p>
  旁边几个男的都有点儿看不下去,默默低头擦着眼泪。</p>
  程烬哭得越来越绝望,看着老妈被送上担架,蒙上白布,像是宣布死刑的文件最后盖上了红章,一切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转机。</p>
  他狠狠地咬了旁边的警察一口,警察疼地甩开了手,然后他趁机推开了警察,像是离了弦箭一样蹭地冲了出去。</p>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到了救护车前,然后一把推开了医务人员,抓住了老妈垂下来的手。</p>
  “快拦住他!!赶紧去阻止他!”</p>
  几个高大的警察赶来,把他强行拉走了。</p>
  程烬死死地抓着老妈早就已经冰冷的手指,就像是濒死的人抓着那根唯一的浮木。</p>
  “拽太死了,把手给他掰开。”</p>
  程烬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跟老妈分开,狼狈地嘶吼了一声,“不。”</p>
  几个人把他分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护车开走,然后被行北给拉到了一边。</p>
  程烬恍惚地把手插进兜里,摸到了今天早上在早点铺给老妈买的那两个包子,已经凉得跟老妈手上的温度一样。</p>
  他蹲下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往嘴里一边塞一边掉眼泪。</p>
  看着他这样,行北担心得要命,于是只好跟周薄杉打了电话。</p>
  接到行北电话的时候,周薄杉也正想问他,程烬干嘛呢,怎么过这么久都不回他消息。</p>
  结果行北开口第一句就是,“程烬家出事了,你快回来吧。”</p>
  “怎么了?”</p>
  “程烬妈妈,自杀了。”行北的语气非常沉重。</p>
  周薄杉一不留神打翻了自己调好的画盘,五颜六色的颜料掉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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