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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质问的人不为所动,瑞霖扯出个不咸不淡的笑,眼神恶劣,卖起关子:“这个你等他醒了自己问他,我还有事,先走了。”</p>
  瑞霖到了门口,回头留下一句:“瑞霖是我叔叔替我取的名,对外我的名字叫做萧峥。”</p>
  萧意愕然,立在病床头久久没动。</p>
  过了半日,苗青羽醒了。萧意石雕一样靠在旁边的椅子里,他掀开眼皮,静默着凝视对方,眼神清透,多了几分疏冷,以往的缱绻依恋封固抽离。</p>
  苗青羽没开口,眼睛微微发红,许久,才说:“萧意死了。”尘埃落定,他心已死。</p>
  “薛铖,你这样……”</p>
  剩下的话淹没在寂静中,苗青羽不屑揭穿薛铖,而他对薛铖如今也未抱有多大的情绪起伏。</p>
  说爱,往事随风,说恨,谈不上。记忆回来的那一瞬,他的心就漏出了一大块,空洞洞的,只有想起萧意时,那里才有了被填满的感觉,尽管痛苦。</p>
  萧意是真的不在了。</p>
  他看出来薛铖的郁结,淡淡开口:“我不怪你。”</p>
  怪薛铖欺骗他那么长时间占了萧意的位置吗?他的心是丝毫波澜也没有,说到底,要怨就怨他怎么没死在那场地震,没死成就算了,没了记忆,活着得靠一个虚无的伪装支撑。</p>
  是他没用。</p>
  萧意走前要他好好活着,他没按照萧意的话办到,才把自己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p>
  萧意,我不好……</p>
  苗青羽忍着眼眶的酸胀,鼻腔刺疼:“我要走了。”</p>
  薛铖哑然,全程发不出一个音,连祈求都算奢望。</p>
  他祈求什么呢?他们本来就没有开始,而过去半年的所谓的开始,只源于欺骗,伪造的梦。</p>
  如今梦被打破,所有人和事都该要回归正轨。</p>
  苗青羽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怨恨薛铖利用萧意占据了不属于他的亲密,苗青羽要是恨还好一点,他最怕的就是眼下的情况,无爱无恨,到了最后,连想在他生命中留下丁点儿痕迹都变成了念想。</p>
  苗青羽低低的说:“我爸妈那边我去说,就从此刻起,分开吧。”</p>
  分开两个字触动到薛铖的神经,他的嗓子眼绷紧,慢慢挤出一句话:“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吗……”</p>
  “没有了。”</p>
  苗青羽和薛铖的最后一次见面,停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没有告别,没有对眼神,任何的交流接触于他们都是多余的。</p>
  苗青羽整个人的状态就像病房内的这片雪白,虚无缥缈,薛铖离开了,他躬起身体弯曲膝盖,脸埋在腿上,裤子慢慢的湿了一片。</p>
  谁说他心如死灰,半年后缓过来的劲像噩梦一样吞噬着他,不是梦,萧意真的没了。</p>
  ——</p>
  苗青羽联系上萧峥,问萧意的墓在哪里。</p>
  萧峥接了电话直接来了医院,占据病房唯一空出的位置:“想见我舅舅可以,但我有个条件。”</p>
  “你要跟着我。”</p>
  苗青羽静静瞥了萧峥一眼,对方笑了笑:“不是那个‘跟’,我指留在我身边,萧家。”</p>
  苗青羽问:“你在报复我吗。”</p>
  “报复?”萧峥嘴里咀嚼这两个字,“你配吗?”</p>
  “……”</p>
  萧峥淡声说:“我叔要你活着,你真的能心安理得的生活?不该做点什么赎罪?”</p>
  过了好久,“带我去见萧意吧。”</p>
  苗青羽最后是这么回复的,答案昭然。</p>
  时节转秋,兰丹市绿意盎然,街边枝头偶尔一抹浅黄,像是坠染的色彩,秋高气爽。苗青羽刚出院就给老宅去了电话,他的行李薛铖前天收拾好托人送了过来,属于他的装了满满的箱子,不是他的一丝都没带走。至于丘比特,萧意差人托送到老宅,它和长生感情要好,两只狗子一并送了回去。</p>
  兜兜转转至最后,爱与长生,没人能留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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