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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完全没这个意思,不仅没有,还打得相当火热,连眼睛都好像哭红了。
  许景和看雪郁下个床都用了两分钟,心头发堵,刚过来看见门都没关的怒火又烧上来,他大步跟在雪郁后面,赶在雪郁进厨房前问:“你长不长记性?”
  声音有点大,雪郁奇怪地看他:“你发什么火?”
  “我没,”怒火偃旗息鼓,许景和对着他有点红的眼睛,高上去的音量又低回去:“我是想问你为什么睡觉不关门。”
  雪郁回过头:“门?”
  许景和忍气吞声道:“对,这山里坏人多,你也遇到一个,怎么还不害怕,睡觉也不关门?”
  他不是乘人之危的那类人,但不代表别人不是。
  雪郁转身去看,发现门果然敞开着一条缝,谁都能进来。
  这有点奇怪,宁尧一向谨慎,放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能嘱咐他好几遍要谨记关好门窗,今天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这么急。
  他勉强是被宁尧哄好了,没去多想,看许景和在等他回答,就耐着性子道:“像你这样随便闯进来的坏人吗?”
  许景和一僵,在心里低骂一句,火急火燎地解释:“我不是随便闯,我本来是要找宁尧的,不过宁尧不在,我就想先在这里等等。”
  这几天集市的活空前多,周老头告诉他的同时,也让他顺便通知一下宁尧。
  雪郁:“嗯,那你等吧。”
  说完他就要进厨房,许景和皱皱眉,捉住他的胳膊:“你今天怎么回事?”
  雪郁垂着眼,自如地抽回来自己的手:“什么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吗,冷淡到家了,许景和锐利眉眼皱着,有点受不了他的态度,咬咬牙道:“我没惹你吧,我是不经过允许进来了,但你是我……男朋友,不能进来看看吗?”
  雪郁抬起眼,一直淡淡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你还有脸说?”
  许景和怔然:“什么?”
  雪郁吸了口气,眼眶又想红,秦烨走之前不仅揭了宁尧的底,还把林白悦和许景和的视频也一并给他了,视频中的当事人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他真是不懂,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骗他这个?趁他失忆把他卖到山沟沟里都比这样强。
  不过许景和只是骗了他,并没有像宁尧那样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他除了感觉到受欺骗的委屈,和这些天心惊胆战的委屈以外,对许景和的怨气远远没宁尧那么多。
  但也别指望他还能好声好气的:“你……”
  雪郁正想和他摊牌说开,外面忽然传来踢里踏拉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推开门,一脸急切地冲了进来,人还没看见声音就先传播:“雪郁!救命啊!”
  雪郁愣愣地转过头,看见的是那个偷猎者,他和许景和相视一眼,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偷猎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软成面筋的腿好不容易站稳,便语无伦次地催促:“雪郁……你快去……看看,打起来了,宁哥和那个秦烨打起来了!”
  雪郁心脏咯噔一跳:“为什么会打起来?”
  偷猎者喘着粗气:“我也不知道,我今天干完活想上来看看那个秦烨是不是真走了,如果走了,我想攒钱买那个小屋住,谁知道我刚上来,就看见两人在打架。”
  他吞咽下一大口唾沫:“……总之,我叫了人去拉架,没拉动,就想来让你去看看。”
  旁边的许景和接话:“你觉得他这小身板能拉动?”
  偷猎者一顿,心想确实如此,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雪郁身材纤细,力气芝麻点大,但他也有自己考量,说不准宁尧会听雪郁的呢。
  他回想了下两人打架的惨烈,暗自咂舌,那两祖宗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一个比一个狠,他怕死人,心态迫切地恳求:“我也是没办法了,就去试试吧。”
  雪郁微抿唇:“……先去看看。”
  “诶诶,好!”偷猎者一激动就想上手拉雪郁,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了宁尧阴冷的眼神,出于对小命的尊敬,赶紧管戒好自己的爪子。
  两人都是动了真格,雪郁五米开外都听到了拳拳到肉的声音。
  屋外,宁尧唇角含血,淡淡地看向前方,秦烨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眉梢间的戾气快冲出来,他在军队浸淫几年,一直以来在狼性法则中摸爬滚打,早就练出样子来了。
  但他发现宁尧的身体素质丝毫不亚于他。
  当两人再次纠缠起来,被偷猎者叫来的林白悦和顾越择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知道拉不动,索性没再管。
  偷猎者一溜烟跑上去,叫唤着:“哥,哥哥们别打了!”
  三秒后,他一屁股墩摔地上,捂住自己的鼻子:“……嘤。”
  收到偷猎者眼泪汪汪的求助眼神,雪郁:“……”
  他咬咬嘴唇,走上前去:“别打了。”
  两人霎时瞥过来,显然被打扰过不止一次,秦烨正要说“滚”,却在脱口之前,被雪郁抬起眼看他的动作叫停,宁尧也停下了动作。
  偷猎者看得目瞪口呆,心道:早知道一开始就叫雪郁了,绕那么多弯子傻不傻。
  “宁尧,你跟我来一下。”雪郁心中头疼,但已经没力气骂了,他捉住男人的手,往一棵树后面走,他想和宁尧谈谈,那棵树正好是其他人的视觉盲区。
  他是刚睡醒不久,上午还被翻来覆去过,脖子根和面颊绯红,唇瓣也是含着春意的一点鼓起,整体上是让人忍不住疼惜的样子。
  但他此刻的小脸非常淡漠。
  宁尧被他带到树后,低头默默看着他的脸色,轻声道:“别生气。”
  他想扶住雪郁的肩膀把人抱过来,但伸出手后看到自己手上的脏污,又默不作声收了回来,雪郁仿佛没看到他的动作般,问他:“为什么打架?”
  宁尧怔了下,旋即脸色冷了点:“他骗了你……”
  一开始打架,是因为秦烨在雪郁那里乱说话挑拨离间,后来打,是因为在缠斗过程中,他看到了那两本假的红本子,知道秦烨乱说了什么。
  再后来打,是因为秦烨不打自招,说药确实是他喂的。
  雪郁反问:“那你就没骗我吗?”
  宁尧无法反驳,噎了噎,稍微侧过一点眼说:“他还给你喂了药。”
  雪郁惊愕一瞬,又马上恢复平静道:“所以你在给我鸣不平?但你自己也知道,我又和你没关系。”
  下午知道宁尧是骗他的后,他当即就有了要走的想法,打算等宁尧回来对质完就走,但冷静过后又不知道能去哪,加上没出息地被宁尧哄睡着了,只能暂时不明不白住着。
  还是早点找地方住好了。
  雪郁有点烦,也不知道系统多久会上线,就这么一直把他丢在这里算什么?
  宁尧眼皮半垂,声音低得风一吹就能散:“不能变成那样的关系吗?”
  雪郁惊异地抬头看他,心说疯子:“谁愿意和你变成那种关系?谁愿意你找谁。”
  半个多小时见血的打斗,稀释了宁尧内心的焦躁和戾气,他现在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情绪了,正想弯下身亲亲雪郁的脸去求他。
  后面突然传过来两声热情的呼唤:“哥!雪郁!”
  偷猎者顶着被误伤过后肿成猪头包的脸,翻腾着两条腿跑过来,还没说什么呢,就看见宁尧微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也没感觉到怕。
  他刚才走近的时候就听到了一点他们的对话声音,具体是什么没听清,他只是对宁尧的柔声细语惊讶极了,心想他哥在外是狂犬,在内还是个小忠犬啊。
  这反差怪稀奇的。
  他挠了挠后脑壳:“哥,秦烨让我叫你去他屋里,跟他谈谈。”
  宁尧道:“谈什么?”
  偷猎者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就说随便聊聊,宁哥你就去吧,谈开了多好,以后和气生财,别打打杀杀的了。”
  他们这些当劝架的也很累。
  宁尧最终还是去了,雪郁跟他一起。
  但刚进去就后悔了,他看见屋内投射过来的四道视线,和进了狼窝虎穴似的,腿肚子都发软,这儿坐着的四位男性基本都被他怀疑过和他有不正当关系。
  他想说要不他先回去,宁尧就像提前看穿了他的想法,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说:“坐一起?”
  雪郁:“……”他真的想走。
  不过秦烨叫的是宁尧不是他,太急着走反而会很刻意,他僵硬地点点头,随着宁尧坐到一角。
  秦烨紧急处理了伤口,肩身裹满了绷带,脸上干涸的血还有受了疼不得不掉的眼泪都被擦干净了,他翘着腿,象征性地把两杯水往宁尧和雪郁面前推了推。
  许景和满脸不耐:“你和宁尧谈,为什么让我们也留这里?”
  秦烨抬起眼,一个个扫过屋里的人,那眼神里颇有些六亲不认的意思,今天这一打,也是把以前两不相犯的关系打破了。
  他笑了笑,缓缓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宁尧眉心皱起,心中有了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恶趣味,能让你们骗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可怜鬼,说自己是他男朋友?”
  这话一出,屋内除了偷猎者以外的四人脸色微变。
  如果今天秦烨不说,那么这事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但他偏偏说了,还偏偏当着这些微妙的人说,相当于揭开了所有人的遮羞布。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今天临走前问了一句:“我看许景和他们看你眼神也挺奇怪,难不成他们也骗了你?”
  当时他确实没多想,随口问了句,谁知道雪郁神色惊讶地看向他,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他脸都绿了,气得心肝脾肺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死寂在屋内蔓延,所有人都脸色漠然,只有雪郁哆嗦地埋着头,恨不得一头闷死,而偷猎者更是像撞破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似的,嘴巴合都合不拢。
  宁尧有了反应,那目光里没有羞窘、没有后悔,只有淡漠:“那你为什么要喂雪郁药?你明知道会有副作用,现在有什么资格秋后算账。”
  偷猎者无声尖叫:操,贵圈怎么这么乱的。
  秦烨收起笑,和宁尧对视。
  两秒后他说:“算了。”
  他目光向右移了几寸,看向宁尧旁边的人:“雪郁,你选一个。”
  雪郁快把嘴巴咬烂了,一松开,唇瓣红得像碾碎的汁液,他讷讷地面对突然转向他的战火:“……选什么?”
  秦烨说:“选你最想要的一个。”
  他大刀阔斧地弄出了一个选择局,拥有选择权的是雪郁,最终选项只有一个,他们五个人中的一个。
  雪郁想说他不想选。
  但被秦烨擅自加进选择局里的其他四人,没有一个说要退出,都撇过眼来看他,眼中凝着看不透的风暴,气氛压抑,似乎他今天非要选一个不可。
  雪郁愣得忘记了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烨问:“还没想好?”
  雪郁下意识道:“没……”
  秦烨点点头:“那你继续想。”
  雪郁低下头,看似在认真想,实际在思考怎么摆脱这种完全没必要的局面,又是几分钟过去,一声低若蚊蚋的叫喊响起:“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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