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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霜雨喜欢岑煦,从高中开始。
  她是裕高的学生,在高一时跟着学校去崇高参加了一场辩论赛,也就是在当时见到了岑煦。与她同级的秦浣追他追得紧,众人乐得看热闹,只注意张扬肆意的秦浣,却独独忽略了林霜雨的小心思。
  秦浣这人胆大的很,历任男友众多,她喜欢一个人就会去追,追求得风生水起也放弃得轰轰烈烈,诚如她所言,岑煦心里有别人,这点林霜雨清楚。
  初来乍到崇高的当天中午,她和同校其他参赛选手一块去食堂吃饭,位子就在岑煦那桌的后方,吃两口就得往他那儿看一眼,即便是只看得到个后脑勺也行。但他没在位子上久留,坐了没一会儿就起身离席。
  崇高校方特意给参赛学生安排了宿舍便于休息,林霜雨吃完饭,落后了同行学生几步回宿舍楼,就在经过教学楼底下时,她远远便见着岑煦从校门方向往这来。
  少年身姿挺拔,一手插兜,目光望着前方,短暂掠过林霜雨的脸,她知道岑煦为什么会看她,是因为自己站在楼道口。他腮帮子小幅度的动,嚼着口香糖,脚下走几步,嘴里就会吹出个泡泡来。
  林霜雨盯着看了会儿,在他走近时垂头假装看向手中的英语单词,而就在她低头的同时,有人从她身侧折身而过,林霜雨没看到是谁,只听到塑料袋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几秒,岑煦也从林霜雨身旁路过,将嘴里的口香糖扔到楼道口旁的垃圾桶,抬步往上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好几秒,鬼使神差的,林霜雨也跟着岑煦上了楼。
  快到二楼时又幡然醒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没礼貌,恼自己收不住心思,也怪自己的行为,想着还能挽救,于是站在台阶间回身就要下去——
  “怎么样,和你刚上位的男朋友玩得还开心?”
  岑煦的声音十分突然地,在寂静的楼道内响起,也传入了林霜雨的耳朵,她顿时僵立在原地,不敢再动,也不敢回头。这句问话一出,顿时又有一道声音回答他,“挺开心。”
  是个女孩子。
  但林霜雨也只听到了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岑煦再开口时音量小了许多,她听不清,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塑料袋子互相摩擦产生的噪音,其中还夹杂着女生细小的呜咽声。
  林霜雨没细想,背对着,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声音,认为自己该离开,该回寝室休息,想着,手扶上墙,脚步轻慢的朝下走。
  可对于心上人的在意总让她觉得有哪不对,这段对话,是什么意思呢,那些声音,又是在做什么呢。脚步虚浮的下到一楼,背靠墙面,后背凉丝丝,待了大约五分钟,午休铃打响,林霜雨如梦初醒,直起脊背,转身要往宿舍楼方向。
  同一时刻,岑煦从楼上下来,眼角余光迅速捕捉到他的身影,偏头,与岑煦目光撞在一块儿,只不过他很快瞥开,随后,步伐不快不慢的从林霜雨身旁踱步而过,她则愣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他嘴角边衔起的一抹笑,相较于十分钟前更为柔和的眼神,以及唇上多出的伤口。
  十一月初,深秋,流感多发的季节。学校里不少学生中招,教室里擤鼻涕的,咳嗽的,都有,那段时间学生几乎都戴着口罩上下学,而林霜雨也难以幸免,但她患上的不是季节性流感,而是一种名为“岑煦”的流感,这个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断断续续的影响着她之后的高中三年。
  十分钟前,林霜雨眼睁睁看着岑煦牵着闻一从海鲜馆出去,她低下头,望向空荡荡的手腕处,原本戴在上头的手链现下已经回到了它该回的地方,她出神的想,四周指指点点的谴责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
  其实林霜雨一早就知道闻一不是后来者,但她没想到闻一会这样自暴自弃的承认,作恶的念头一旦源于妒忌心而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好了,今晚的杀伤力够大了,迎头一击也够痛了,而她的流感也该治好了。
  赵倩只觉晦气,站起身拽过包就朝外走,她不乐意在这儿丢人现眼,亏她那么相信林霜雨。黄馨揉着额头,盯向对面四个男生,廖宏飞人都傻掉了,已经独自陷入了单恋未明先失恋的状态,其他三个人黄馨懒得再细看,也站起身离席。
  ……
  甭管大学圈现在炸得有多厉害,闻一只知道,自己快要化了。
  头顶抵着后座车门,连帽卫衣垫在背后,岑煦将她双腿迭起朝下压,她的膝盖抵上肩头,他人则跪到椅前,伏在她两腿之间,濡湿滚烫的舌拨开细软翕合的缝隙,舌尖朝里伸入,闻一右手掐住皮椅背,五指在上掐出印,左手成拳压紧双唇,压住将要破出口的呻吟声。
  他的口活技术在她这儿日渐得以精进,每次都把闻一舔得全身麻掉,唯独下体感觉最盛。
  而一旦到这环节,闻一往往支撑不过十分钟,浑身便开始发颤,迭起的双腿也颤,挂腿的三角布料在半空晃荡得厉害,左手食指被她咬出个牙印,感到水分从体内流失时,牙关松开,喘了从开始到现在极为粗重的一口气。
  岑煦也终于直起身,膝盖贴着她的大腿根儿,嘴角边还挂着丝晶莹透明的清液,他抽过一旁的纸巾擦拭干净后,又垂头,盯着闻一当下的样子,唇边慢慢露出笑意,连眉眼都含着笑。
  “舒服吗?”
  岑煦边问,粗长边抵到了嫣红流水的入口,很烫,几乎是他刚抵上来,闻一便又开始细密的颤。
  “你不要每次都问同一个问题……啊……岑煦!”
  他就这么突然的进来,十分重的一下,一点儿过渡期都没给闻一,甚至是没循序渐进,一下便全部埋进她的身体里。
  车身摇晃幅度细小,闻一在车内则被顶的五脏六腑都快散了,人坐在他身上,后背贴着前胸,两手抓紧前方椅背作以支撑,岑煦手握着她腰部两侧,有节奏的朝上撞,不追求速度之后力道更重,闻一唇微张,仰着头,眼角泛泪,哼哼唧唧喊他名字。
  身后动作停了,接着,闻一被摆着换了个位置,面对面朝向他,岑煦手在后摸着她汗湿的肩背,手心摊开按她背部将人压向自己,吻她肩膀和侧颈,低声问:“今天也去踢板子了?”
  “嗯。”
  “累吗?”
  他重新扶着性器向里徐徐送入,层迭软肉瞬间包裹着柱身,快感也逐渐从下腹攀升。
  “有点儿。”
  其实不累,但闻一得说累。
  岑煦见招拆招,食指拨动她一侧耳垂,“嗯,那你不用动,我来就行。”
  闻一愤愤不平,咬他肩膀,“……讨厌你。”
  …
  …
  两小时后。
  闻一身处于岑煦住处的浴室里,正泡着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他俩在车里完事那会儿,岑煦就说要带她来个地方,闻一问是哪儿,他说是他平常住的地儿。
  “不是,那你都有地方住,你赖在我那一亩三分地干嘛?”
  “一一,你不是每次都让我进门的,我总得找个地儿落脚吧?”
  “神经病,”闻一赏他一白眼儿,“市中心天价的房都买得起,还老赖我小出租屋这儿,图什么。”
  岑煦笑两声,手扶她后脑勺,揉一揉,“我这人恋家,没老婆活不下去。”
  “……”
  于是就跟他来了,身体完完全全浸泡在热水里解乏之后,脑袋就清醒多了,后颈轻挨着沿边,又开始回想近几年的事。
  闻一在高三那年确诊神经性厌食症的时候,老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睡觉这事儿在当时对她来说是种奢求,心理医生开了安定之后,勉强能睡了,但睡得少,缺觉。
  这一症状直到高考毕业报了跆拳道班才好受一点,每天去道馆训练,练到没力气了,累了,就能多睡点。陈余秋每回瞅着她胳膊和膝盖的淤青老掉眼泪,以为她搁外头训练的时候给人揍了,劝过几次,让闻一不要再去,闻一不听,不去要怎么办,她睡不着,怎么办。
  嘎吱。
  岑煦推开半合的浴室门,手臂间挂着件衣服从外走入,闻一定睛一看,是件白衬衫,而衬衫上还搁着条……黑色蕾丝布料?他放到浴缸边的藤椅上,闻一问,“这你的衬衫?”
  “嗯。”
  “然后,你买的内裤?”
  “对。”
  “那你出去一趟都把内裤买了怎么不买套睡衣给我?内衣呢?!”
  “没买。”
  岑煦理直气壮,放下衣服后又退回到门旁,插着兜身子侧挨在门边看闻一。
  得,这澡瞬间没心情泡了,还不清楚这人肚子里又揣了多少坏水儿,闻一从浴缸里出来,抽下挂一旁的浴巾围住自己,余光瞄到岑煦仍站原地,侧头,“还不关门?要看我穿衣服?”
  他挑两下眉,“我怎么记着我俩第一次那会儿,你泡完澡在我面前一丝不挂的站着也没害羞,现在这是怎么了?嗯?几个月前你也还不这样的。”
  闻一也说不清楚,从今晚彻底确认关系后羞涩的情绪就没从心底里消散过,此刻被他一句接一句的话烦到恼怒,抽开遮体的白浴巾就往人身上砸,在他伸手接着的空档又提起衬衫快速穿了,等岑煦看过去时,那件宽大的衬衫已经盖住了闻一裸露的上半身,下摆恰好遮住臀部,只是衬衫扣子还没系,两侧衣摆软软搭在胸前,中间露着些许白皙又暧昧的曲线。
  她撩起一旁的蕾丝布料,挂在指尖晃悠,斜他一眼,“岑煦,我要生气了。”
  他再度笑,不逗她了,指节屈起扣扣玻璃门,“给你买了馄饨面。”
  等到人出去了,闻一才低头,细致端详布料上的花纹,耳尖微粉,还挺会挑。
  她从卧室里走出时身上还套了件今晚穿的卫衣,边走边将衬衫领口从里拨出,上身遮得严实,唯独露一双腿,岑煦坐在沙发边,抬眼,对她勾手,指了指台面的馄饨面。
  “你还专门跑去老城区那边买了?”
  闻一自从被他带着去吃了那儿的馄饨面之后就喜欢上了,隔三差五的会去那儿吃一次。
  “嗯。”岑煦在她坐下后从沙发旁扯了条毛毯,给她盖好腿,手又伸到后拍拍闻一的腰,“吃吧。”
  闻一慢吞吞吃着,期间偷瞄了眼岑煦的手机屏幕,见他界面停留在情侣app那,问:“我不都在你这儿了?怎么还看位置?”
  他没说话,将手机递过,闻一看过去,发现原本隔着一段距离的两个小头像,在此时此刻重迭到一起了,说明两人在同一个地方,闻一瞬间意会。
  这是岑煦在她面前少有的幼稚行为,但闻一挺喜欢的,当下没吭声,勺了面汤喝。
  今儿晚上事不多,但挺乏,解决了与始终不热络的室友之间积压已久的矛盾关系,也把丢失的手链给拿回来了。
  闻一躺到床上那会儿还抬着右手腕细细端详上边那把锁,没想出个所以然,床面弹动,紧接着岑煦撑在她上方,身躯覆盖着闻一的,伸左手将她右手压下,十指紧扣,锁与钥匙碰撞,叮当响。
  岑煦问:“喜欢吗?”
  “喜欢,但是不明白,你让人设计这个,有什么含义?”
  他将头埋到闻一颈窝处,回答她:“你得自己体会。”
  闻一皱眉心,挺苦恼:“啊,钥匙和锁,除了比较简单的那层含义之外,我想不到别的。”
  “想不到别的,那就睡吧。”
  岑煦不说了,吻她侧颈,低声哄她睡。
  闻一也不纠结了,觉得自己改天总能想明白的,她提起被角,往岑煦怀里靠了靠。
  ……
  闻一现在不需要吃安定片,也不需要频繁的去道馆训练一整天才能睡个安稳觉,在岑煦怀里她总能睡得好。
  高三那年她不愿意对蓝也承认的残酷认知,即便到现在她也难以启齿。没有岑煦,闻一睡不着,也吃不下饭,没有岑煦,她过得并不好。
  岑煦是她独一无二的安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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