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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府。
  “你们怎么回事?”冥君怒斥,“又有数万生魂挤入冥府!我让你们将那妖魔捉拿归案,人呢?”
  满殿寂静,鬼差们大气也不敢出。
  一袭红袍的冥君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就是这样捉人的?”
  “冥君恕罪,只是我等实在没寻到那魔的气息,他忽然之间就从天地间消失了。”为首的鬼差跪下禀报。
  冥君拍案怒喝道:“还敢隐瞒?他一只魔能有通天的本事逃过你们的眼?”
  鬼差咬咬牙,只得和盘托出:“属下一行人缉拿妖魔时,不慎伤及一位凡人性命,这才叫他逃脱了,还望冥君恕罪!”
  冥君扶额,缓慢走到为首的鬼差身前:“一个个还不肯说实话?”
  他猛地一掌挥出,鬼差一声闷哼,抚住心口,唇角滴下血来。
  “若真是伤到了凡人,还用得着我来收拾你们?”冥君厉声喝道,“哪怕是大罗金仙也得受天罚反噬!你们杀了凡人还不顷刻之间灰飞烟灭?我竟不知你们有这等功力,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真是屈才了,我是不是都得尊称你们一句世尊啊?”
  他恶狠狠地掰过鬼差的脸,五指收紧,逼问道:“还不说实话?”
  鬼差脸色大变,惶恐地跪拜起来:“冥君恕罪,我等真的没有欺骗冥君,确实是位凡人挡在了那魔身前,被我们用真火烧身。”
  “当真?”
  “绝无欺瞒!”
  冥君沉吟片刻,嗤笑出声:“蠢货,那便不是凡人。”他伸手扶起鬼差,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是同谋。”
  “可是她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魔气,确实是凡……”
  冥君不在意地摆摆手,打断了他:“隐匿魔气并不是什么难事,无论对方是什么,把这两个扰乱人间秩序的妖魔捉回来才是要紧事。”
  “不要再让我失望。”冥君警告道。
  “是!”
  “慢着,先将余下的生魂打入十八层地狱。”
  “是!”
  冥府的混乱很快平息,尤邈这边却不太平。
  趁着天未大亮,丹妘孑然一身地私自离开了尤邈,在山中艰难前行。
  荒山之中,帷帽遮面的女子身形纤弱,行色匆匆。
  但那人仍旧很快追来了。
  帷帽垂下,丹妘隔着白纱艰难地辨别脚下石块,踩着石块快速地往山下走,面前忽然有人出声问她:“你要去哪儿?”
  那身形高大挺拔,熟悉的眼眸锐利地盯着她。
  丹妘一声不吭,掉头就开始跑。
  她跑得太急,没两步就踩空跌下去,尤邈稳稳地拽着她的胳膊,扶正了她的身躯,依旧问:“你要离开我?”
  丹妘狠狠甩开了他的手,扯了扯帷帽,转头继续往外头走。
  “我哪里做的不好?”尤邈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丹妘就是不说话,不肯理他。
  尤邈见她走得艰难,歪歪扭扭好几次要摔,他叹了叹气,将人抱在怀里:“怎么还是这么笨?”
  丹妘激烈地挣扎起来,不肯让他抱,终于开口道:“你别跟着我,我们各走各的路罢。”
  “你……你多保重。”
  “为什么?”尤邈像是愣住了,手微微颤抖,“你怕我?”
  丹妘不吭声,就是低头往外走,手死死按着帷帽。
  尤邈看着她,很快明白过来,将人扯进怀里,摘下她的帷帽一把扔开,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还治不好你的伤?”
  丹妘别开眼,不肯让他看自己,摇头哽咽道:“你放我走罢。”
  尤邈强硬地捧起她的脸,指腹轻抚那张满是红瘢的面容,不肯让她回避:“我不在意。”
  丹妘仍旧不肯看他。
  尤邈继续强调:“我不在意你的面容,我喜欢你。”
  丹妘闭上了眼,不愿意听他说话一般。
  但却有温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她猝然睁开眼睛。
  眼前的黑衣青年捧着她的面容,轻柔地吻在她骇人的红瘢上。
  尤邈停了下来,看她含泪的一双眼,难得温柔地哄她:“你若介怀,我一定会恢复这张面容。”
  他很轻松道:“若是我治不好,我也把我的脸烧了陪你,好吗?”他想了想,“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恶我啊。”
  尤邈笑着吻去她的泪水:“你是我的妻子,不要离开我,好吗?”
  这段日子,尤邈不仅在加紧修炼,背地里瞒着丹妘也去杀了许多妖魔吸取功力,还研究了许多法子试图治愈丹妘的脸。但是真火烧过的伤,无论他使什么法子始终收效甚微。他记得有本古籍载过相关法子,却一直没有翻到,还在搜寻当中,没想到丹妘忽然出走。
  他越发急切了,担心丹妘抛弃他,又怕丹妘心中郁结。
  丹妘长久地沉默以后,缓缓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道:“我怕你嫌恶我,这张脸我自己都不想看。”
  尤邈松了口气,将人打横抱起,在雾气弥漫的山色中抱她回去。
  “我更怕你恐惧我。”他道,“是我无用才害你受伤。”
  丹妘揪着他的衣裳不再说话。
  很快两人便回了洞府,洞府内布置得相当温馨简洁,尤邈将人放回床榻,丹妘立刻侧过身背对他。
  尤邈转过她的身体,倾身道:“我想看你。”
  “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想看你。”
  他的手带着某种热度反反复复地抚摸她的面容,最后缓慢地落在她的唇上。
  丹妘一怔。
  “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
  尤邈也不给她机会回答了,温热的唇不容拒绝地覆了上来,他含着她的唇轻轻吮吸。
  观音是有些吃惊的,这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虽然她并不在意身体的触碰,但其实除了在柳心楼最开始的那夜,尤邈没有再碰过她了,她没有想到他还会再触碰她。
  在观音的眼里,丹妘是被迫精心打扮的美貌倡女,尤邈自然乐于拿她泄欲,因为还有美丽的躯体算得上吸引。
  后来,是尤邈稍稍动了心,便故作君子和她玩尊重与真心的游戏,所以不碰她。
  甜言蜜语谁都会说,观音没有当回事。但眼下尤邈对一个面容损毁,身体破损的人燃起了欲望,观音便有些惊讶了。
  他好像比她预想的还要喜欢她。
  帷幔放下,尤邈翻身上床。
  丹妘的衣裳被他缓慢地解开,他的吻从她的唇舌转到面容,他睁着漆黑的眸子时时刻刻注视着她的表情。
  那张满是红瘢的面容被他吻了又吻,才缓慢的移至脖颈。
  从前白皙如玉的脖颈上依旧是烧伤留下的可怖斑痕,他细细地吻,吻得观音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太莫名了,这样带着爱意的温柔触碰,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她有点僵硬,尤邈自然注意到了,只是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在她的唇上轻轻啄吻,哄道:“别紧张。”
  他皮相极佳,平日里只是太过倨傲锋利,显得极不近人情,眼下难得温柔起来,倒似秋日万木摇落,只余芬芳缱绻的艳色。
  丹妘的脖颈上都是疤痕,他的手却是没有任何停顿地温柔抚过,非常轻柔怜惜的力道,羽毛划过似的。
  那张薄唇很快落在她的胸前,含过那对玉峰上的殷红豆蔻,喑哑道:“我一直都很想要你。”
  “你怕我吗?”他的唇舌湿漉漉地舔过那硬挺起来的乳尖,丹妘微微蜷起手指,忍不住蹙起眉头,思考如何回应。
  “我怕你厌恶男人。”他继续道,很快扣住了她试图紧握的手,轻轻地同她十指相扣,“怕你不接受我。”
  丹妘受过的伤太多,尤邈只要想起那日她被欺辱的场面都心有余悸。
  他多么畏惧,根本不敢触碰她,哪怕他十分想要她。
  他始终记得丹妘说的那句没办法相信他,他始终在意,生怕丹妘厌恶他,惧怕他,最怕是她心中没有他。
  可是丹妘那么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划破手腕喂血给他,整夜守着他,为他低声下气地换活禽,怎么可能心里没有他?
  她要离开他,因为这张脸,可是他压根不在意这张脸了。他看着那张损毁的面容,在意的只是自己曾无力保护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贴近她。
  “我……”丹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观音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隐隐觉得这样不行,这很没必要。
  她试图去思索下一步计划,拼凑出现下应对的说辞,但那人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还是怕吗?”他很体贴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拉过被褥要盖在两人身上,“也无妨,你不愿意我不会……”
  丹妘按住了他的手,微微别开脸:“并未。”
  观音心中纠结,她不能让尤邈觉得她不爱他,于是下意识便按住了人。但她又有些抗拒他现下这样的触碰。
  她化作倡女渡人,本就奉持非情之情,非欲之欲。
  无论多少男人怎么贴近折磨她,她根本不在意,似土掩埋,如浪冲击,她只是一尊巍然不动的空无幻相。
  但尤邈有些逾越了,甚至这份逾越让她无知无觉的身体有了退却的冲动。
  她有点想回避这样的触碰。
  可眼下来不及了。
  尤邈笑起来,难掩欢喜:“丹妘,那我们慢慢来。”
  观音思索片刻,想现下摒弃五感或是抽离这副身体会不会惊动他,但尤邈已然放肆了起来,含着她的乳用了些力道轻咬。
  那只修长的手分开丹妘紧闭的双腿,耐心地来回爱抚,尤邈带着笑意的嗓音柔柔落在耳边:“难受吗?”
  丹妘一语不发,闭上眼认命一般等待他进入她的身体。
  尤邈顺着她的胸乳吻至腰间,细密灼热的吻让她的身体微微颤动。很快,那双手掰开了她的腿,曲起她的膝盖。
  “!”丹妘没有等来闯进她身体的欲根,而是尤邈温柔湿润的唇舌。
  他埋在了她的腿间,含住了她的软肉,在花蒂上轻轻地挑逗。
  难捱。丹妘只有这一个想法,有些困难地去推他,嗓音哑了,“你别。”
  他很认真地去舔弄她那处,像是在品尝什么似的耐心地吮。
  丹妘有点焦躁起来,左手用力扯了扯他散下的长发,右手推他,急道:“别碰!”
  尤邈并不抬头,反倒将头埋的更低,任她拉扯他的长发,扯到有些刺痛,也没有停下侍弄她的花蒂。
  潺潺的清液流入他的口中,丹妘双腿微微发抖,拽着他长发的手没什么力气,心里的焦躁却不减反增。
  那人才终于抬起头来,唇边一点浅淡湿意,问她:“不难受罢?”
  丹妘自然无话可说。
  他有些不自然地凑上来亲亲她的脸颊,垂下的眼睫纤长浓密,脸上好似带了些许薄红,低声嘀咕道:“你说话啊,你不说我也不知道表现如何,学得好不好。”
  年轻气盛的魔从未学过如何取悦一位女子,但如今他竟真的在私下学习如何取悦她。
  他同她说慢慢来,便是真的要慢慢来。
  丹妘沉默不语,他就好似有些挫败地叹息一声,将她搂入怀中,再度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尤邈吻了吻她的额头:“睡罢。”
  他拥着她入眠,下身却别开,不曾挨碰着她。
  丹妘心中复杂,在这一刻古怪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她伸出手去触碰他的下身,但还没碰到就被尤邈眼疾手快地拽住手腕,规矩地扯回怀中。
  他无奈道:“不必。”
  可谓言简意赅。
  丹妘安静专注地盯着他。
  洞穴内无甚光亮,但魔目力极佳,尤邈被她看得不自在极了,清咳一声,嘀咕道:“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无谓喜欢不喜欢,丹妘更习惯男人发泄一般的床事,而不是这般暧昧至极的取悦。
  她只是想借他平息这种古怪,但他不肯。
  丹妘开口道:“我想你进来。”
  这般直白,倒叫那只魔红了脸。尤邈将她搂紧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斥她一句:“休得胡言,你明明不想。”
  丹妘继续道:“我不想看你难受。”
  那只魔闷声笑了笑:“别勉强。我只是想叫你知道,我要你,永远要你。”
  丹妘抬起了头,主动吻上了那张弯起的唇:“那就现在要我。”
  尤邈顿住了,丹妘从未主动吻过他,他不确定她现下到底是何意。
  是不安,还是——真的喜欢?
  他没有动作,丹妘已翻身压着他胡乱地点火。她披散的长发凌乱地扫在他的侧脸,脖颈,惹得他一阵发痒。
  尤邈忍不住翻身将人压倒,丹妘柔顺地张开腿,攀在他的腰上,尤邈硬挺的欲根继而挤入她的腿间。
  丹妘有些松了口气,找回熟悉的漠然。但那只魔紧接着只是并拢她的双腿,在她柔软的腿根来回蹭动。
  她茫然起来。
  “慢慢来,等你真的接受我,好吗?”他的嗓音带上欲色,说完便与她缠绵地接吻,吻得丹妘失神。
  床榻间传来嘎吱嘎吱的轻晃,暧昧的喘息隐隐约约,等尤邈彻底释放在她腿间时,丹妘也泄了好几次,那粗大硬挺的欲根每每蹭到那处,令她颤抖,他的手指也一刻不放过她的花蒂,彻底抽走了她的力气。
  这一夜,尤邈心满意足地搂着人入睡,丹妘闭着眼意识却清醒地可怕。
  有什么在失控,这很不好。她想。
  (我称为全书最甜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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