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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浅水湾饭店》是大剧院年终戏,各方重视,宣传造势比她想象的夸张。姜宛是周三背着帆布包双眼乌青地下地铁时,瞧见了一号线地下通道里的大幅海报,才知道她这次有可能真的会小红一下。
  海报上她和许煦的脸各占一半,分剪影版和意象版。其中有一张,拍定妆照时她就很喜欢,是白流苏站在开满了凤凰花的断壁残垣边上,背景是碧蓝的海,不远处断墙的尽头是范柳原。
  那一截断墙和白蛇传里的断桥很像,都是男人和女人相遇的地方。所有相遇在刚开始都是美好的,但只有在台上,才会有接近完美的收梢。
  前几天导演组接受了一个综艺采访。那天她刚退烧,瞧着闷闷的,没想到口出狂言,把直播观看率刷了一个小波峰,还浅上了个娱乐榜热搜。
  姜宛记得那是个有关爱情观的问题。台本里原打算让她讲一些女人当自强不能太依附男人之类符合主流预期的话,但她拿过话筒,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其实我很喜欢原着里的爱情观。两人最后各取所需,男人得到了爱,女人得到了钱。其实白流苏不是个市侩的人,她只是缺少不市侩的机会。我们不能道德绑架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问她为什么不要爱情要面包。”
  许煦当时就在她身边,不顾导播眼神劝阻,也拿起话筒。
  “那你呢,你是白流苏还是范柳原,姜宛老师。”
  她眼神没看向许煦,而是看向了镜头深处,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我曾经以为,我有面包就够了,爱情这种奢侈品,没有也可以。但后来我发现……”她低头笑了笑:“真正被人爱一次,才算真的活过。我可以靠那一秒钟的被爱,撑过很多没有面包的晚上。”
  所有人都略微动容,各自想起心事。除了许煦,他只是盯着姜宛,眼神一瞬不瞬。
  像是总做对题目的天才少年,某天被告知,人生最重要的一道题目,用了错误的解法,得到一个南辕北辙的答案。
  02
  周末第一次带妆联排结束,已经接近农历新年。京城处处挂起颜色喜庆的灯饰,路上行人也变多,像全世界都忘了过去半年的荒谬,按下重启,删除档案,刷新界面,授予你遗忘一切的机会。
  她已经两周没见过凌然了。
  虽然同在一座城市,但如果可以不见,就可以这辈子都形同陌路。虽然时不时地,宋燕会透露一点关于她前夫行踪的消息,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在某个东欧小国参与能源谈判,比如回国现身某个系统内部酒会,了解各方行情;又比如抽空拍个杂志内页的腕表广告,和韩国某中生代男星同占一版,导致那期杂志销量惊人……
  总之,她很忙,他也没闲着。
  绯闻也有,上次那个穿chanel的美女也偶尔和他行程重合,但网上查不到她的资料。
  “也不奇怪嘛,人家又不打算进演艺圈捞钱。更何况家里做的生意敏感,不好接受采访。”
  宋燕看她愁眉苦脸,端了杯苦瓜汁递给她晃了晃。
  “别看了宛宝,对手实力强劲,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掉,先喝杯果汁降降火。兵法里最忌讳自乱阵脚,敌不动,我不动。”
  姜宛沉思:“你管这玩意叫果汁?”
  “你看它绿得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不喝?乖,喝了你就变强了,每天一杯苦瓜汁,你就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女演员。”
  她仰头一口干,宋燕拿着勺子惊讶:“还没放糖呢。”
  姜宛去厕所吐了,宋燕迅速抽出笔记本下垫着的信纸,折好,放进兜里。两人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朝姜宛甩了甩钥匙。
  “我去遛弯儿了哈。”
  姜宛白她一眼。
  “求你别再在楼下公园练剑了,隔壁几个搞直播的网红都来咱公园蹲点拍你了,能不能给太极拳老大爷们留点养老空间。”
  “谁说我……我是去跑步,跑步。”
  宋燕强词夺理,耳根不期然地红了一点。当然姜宛没注意到。
  “今晚聚餐别忘,车钥匙我放桌上了!”
  姜宛应了声,垂头丧气在桌前坐下,开始化妆。手机铃声响,陌生座机号码。她接起,是许煦的声音。
  “宛宛,今晚聚餐,我有事,不去了。”
  她放下眉笔,心跳了一下。
  “有事?”
  “嗯。”声音难得低沉,不假装阳光开朗的时候,最像那个她所熟知的人。
  他言简意赅:“老爷子出事了。”
  啪。她眉笔掉地上,没顾得上捡。
  “最近找麻烦的人多,你自己小心。”他说完又笑了笑:“别担心我,虽然我知道你不会。”
  她看着窗外积压的雪掉下几片,扑棱棱一声响。好像白鸽坠落。
  那个她最想问的问题,没问出口。
  “凌然最近在国外,为避风头,暂时不会回国。”
  许煦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迟疑片刻,还是告诉了她。
  “你别想了,老爷子选中的人,都要位列仙班,这辈子不能再下凡,懂么?”
  扑棱棱,又是一片雪。约好了似的,一个掉下去,带走其他的。
  她没回话,许煦先挂了。她再打过去,是空号。
  03
  她自诩骨头很硬,为减脂喝了一杯苦瓜汁后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聚餐还是去了。
  剧组没了许煦缺少话题,大家都意兴阑珊,发红包说祝福语之后就早早散了。她恍恍惚惚,在路上走了一段,才想起车钥匙忘在了店里,反身去取。
  宋燕下午跑步之后说临时有事,也请了假。她自己在风雪里走,走到脚冻得发僵。
  这是座冬天有时冷到离谱的城市,尤其是下雪后的第二天。她裹紧大衣领子,加快脚步。过了下一个路口就是店门,但她在路边站定,没往前走。
  路口拐角的烧烤店门口,有个中年男人在打女人。
  看热闹的聚了几个,有人掏出手机打电话,不知是不是报警。中年男人穿着皮夹克,手里拿了个碎了一半的酒瓶。女人被拖在地上,头发散乱,很可能是被从店里拽出来的。
  醉酒的男人声音很大,全是脏话,不堪入耳。
  “让你出轨,让你带孩子跑,给爷跑。爷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tm是个男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影飞起一脚踹掉了酒瓶。手腕剧痛之后是嘶哑喊叫,原本打算就地打滚撒泼,睁开醉眼惺忪,发现眼前是个年轻小姑娘,气焰顿时嚣张。
  “让你管闲事,今天tm谁管闲事谁就tm找死。我先打死你再解决那个x货。你们女的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左右看了看,抡起一个凳子,就朝她身上摔。姜宛侧过身一步,他扑空,险些摔倒,更加生气,转身劈头盖脸地砸。
  “打死你我……”
  她反手抄起桌上没喝完的酒瓶,劈头朝男人砸过去。
  砰一声,四周寂静。
  她把凳子也扔过去,把人砸倒。那凳子是铁芯实木盖板折迭凳,有点分量。她用靴子踩住,单膝压实。回头问不远处在举着手机拍照的小孩:
  “都拍到了?”
  小孩点头,目光严肃。姜宛勉强笑了笑:“谢谢,待会发给姐姐。”
  她低头,捡到从包里掉出来,在地上散落的破杂志,对准脸,实实在在扇了一下。
  “睁大狗眼,看看我是谁。”
  男人睁大了眼,瞧清楚之后,突然安静了。酒也不醉了,也不发疯了。换了另一幅阴狠的表情。
  “你和你妈还没死呢?我刚出来还没找你,你tm找上门了。”
  她继父抹了一把被血糊住的眼睛,上下瞅她。
  “看你背个lv,混好了?这个,怎么赔?开个价。钱到位,让你多活几天。”
  姜宛又给他一巴掌。这次是戴了皮手套打的,响亮一声。打完把凳子踩实了,往后退几步,抱臂看了他一眼,把旁边躺着的女人拉起来,朝围观群众吼了一声。
  “这个男的我认识,这阿姨和他没关系,假装家暴搞讹诈。赶紧报警,出事我负责。”
  女人哇地一下哭出来,紧紧抱住她腿不放手,混身抖个不停。
  她低头,哄小朋友似地,把人搀扶起来,带到一边,另放了点注意力在死猪般躺着的人身上。
  男的一动不动,死了一样。
  她不在乎,找到拍照的小孩要了视频就走,身后忽地响起声音,来自地上那个人。
  “你跟凌家的攀上了,挺好。”
  她站住了脚步,插兜看他,像看一堆垃圾。
  “他我惹不起,但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告诉你个事儿。”他嗫嚅了一下,语气得意又疯狂。
  “七年前,我刚跟你妈结婚那会儿,收到过三根金条,结婚礼物。猜猜谁给寄的。”
  他舔了舔牙,看姜宛。她居高临下,神色冷漠,但手放在兜里。
  “寄的人我后来查了,就是你新搞上那男的名字,凌……然?”
  “我本来那会儿刚当技术主任,又有钱。那个金条,你妈说,给你出国用。我tm偷出去买彩票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在地上打挺。
  “你们女的见识短浅,你妈还骂我,还tm说我不如……不如那个男的。我就打她。那是我第一回打你妈。”
  天上飘起雪。一片,两片。
  “后来我就没工作了,彩票全赔,我tm又去赌,被人骗。说到底,你现在过成那样,就是那三根金条害的。我成这样,也是你们害的。”
  她听完了,眼睛没眨一下。
  “说完了?”
  男人闭上眼,没再动,死了一样。雪花落在他身上,皮夹克上全是脏污。
  “现在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当年也风光。你们就是tmd运气好。”
  姜宛蹲下,把碎酒瓶拾起来,在他脸上划拉,没用力。
  “你说的那个男的,他也告诉我一个事儿。你这辈子都理解不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被凳子压麻的胳膊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玻璃片在他眼鼻上划动,发出尖叫。没人搭理他,人们都在看热闹。
  “他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慈悲。忍耐对自己,慈悲对别人。”
  她划拉完了,把玻璃片扔他脸上,嚎叫停止。
  “下辈子投胎当猪吧,吃饱就去死,符合你的人生哲学。”
  她走得利索,在听到警笛在街角响起之前。
  04
  街头风雪越来越大,她越走,前尘往事累积越多,压弯她的腰。
  她蹲在街角哭,哭得像个疯子。路人频频回头看她,没人敢上来问。
  哭到力竭的时候,雪停了。
  她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眉心一颗痣,朱砂痣。
  他把她搀起来,把她头发上的雪擦掉,动作非常小心,像是怕擦碎她。
  姜宛抽噎,拿他的burberry风衣袖子擦鼻涕。凌然站住,把另一只袖子也递给她。
  擦完了,她扇他一巴掌。他接下一巴掌,没动。伞也撑得稳,手也没抖。脸上有个红印,依然俊得离谱。
  他像个石碑似的,戳在她所有往事中央。
  “你为什么给我寄金条。”
  她问得哆哆嗦嗦,凌然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没说话。
  “说啊!为什么tmd给我寄金条!你什么时候第一次见我的,不是在学校,是不是?你说你在泰国见过我爸,从我爸牺牲之后你就开始当我爹了?你以为你是谁,天使吗,菩萨吗,你觉得我感激你吗?”
  她哭得双腿不稳,几乎脱力。他扶住她手臂,注意没碰到她,只是撑着。
  眉心蹙起,眼里升腾起大雾。两人就这样对视,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后来呢,你知道我过得不好,后来呢?我在冀州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把我接走当干女儿?你不是喜欢献爱心吗,你怎么不资助我呢?我这么喜欢报恩,说不定会给你随便睡,起码比现在主动。”
  他左手放进衣兜,姜宛假装没看见。
  “还是说,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挺残忍的?”
  她咬嘴唇,眼里水光闪烁,硬是撑着没掉下眼泪。
  大雪纷飞。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好像等了一个世纪,凌然开口。声音是她从没听过的沙哑,像从宇宙尽头赶来,路上没喝一滴水。
  “对不起。”
  她转头就走。
  风大雪大,她在前面走,凌然就跟在她身后。风衣裹挟雪花,她走得又急又快,没有方向。
  他跟着她走了三条街。姜宛像是不知疲倦,埋头赶路,偶尔看红绿灯。直到雪快停的时候,她在路口停下,进了一家24小时超市,买了杯热茶,一口气喝光。
  凌然就等在门外,看她。风雪里站成某种永恒的东西。
  多漂亮,多珍贵。她再也得不到了。
  姜宛把纸杯扔进垃圾桶,出门。凌然又跟上来。两人继续走,走到路灯照不到,也没有监控的街巷深处。
  她把他按在墙上,凌然闷哼一声,像被撞疼了某个地方。
  她声音很轻,眼睫上沾了雪花。
  “你抱抱我吧。”
  他低头,把她抱住。
  雪花漫天飞舞,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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