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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读写都很熟练,管事老爷的书我都看过好几遍了,写文书还是做算数我都很有信心,之前年末的时候,还帮管事老爷画过表格。”</p>
  “……我的、我的性格很好,我很喜欢救济所里的孩子,很愿意照顾他们……有些老人虽然脾气不太好,我也不会跟他们吵闹……”</p>
  乔安又想,自己或许还在在微弱零星地期待着什么也说不定,不然她此时推荐自己时迫切又紧张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呢,她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了,脑子里空白一片耳朵嗡嗡的连自己说什么都听不清楚,却还在努力地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p>
  她必然还是在期待着什么。</p>
  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地想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p>
  但到底在期待什么,又在争取什么,乔安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说完后傻瓜一样半张着嘴,浑身僵硬得宛如一块木头。</p>
  之后领主老爷似乎是跟她讲了些工作内容,工作要求,还有些报酬啊福利啊相关的事情,可她那时候耳朵里全都是自己心脏撞击着胸口的噪声,直到领主老爷连着问了她好几遍“还有什么问题吗”——乔安这时候才听到路西恩的声音,做梦似的盯着他看。</p>
  “您、您的意思是……”乔安期期艾艾,不敢把关键的词句说出口,唯恐是自己想得太多。</p>
  路西恩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想得太多”:“乔安·克劳斯小姐,你被录取了。”</p>
  “关于我刚刚提到的相关内容,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p>
  乔安摇头,这个动作也只是她无意识的动作了,她呆愣着做出了反应,脑子里却还在想着“被录取了”是什么意思。</p>
  她似乎是应该露出激动的笑容,可酸涩的湿漉漉的眼睛阻止了她嘴角上扬,她又似乎是应该喜极而泣,但眼泪又挂在她的眼睫上,缺乏泪如雨下的气势。</p>
  最后她只是呆愣愣地嗫嚅道:“我其实、其实我只是想要……想要有机会见见您。”</p>
  “能见到就好了……我只是这么想,才报名了的。”</p>
  路西恩笑道:“那你现在见到了,又想要做什么呢?”</p>
  乔安又摇了摇头,她看着路西恩的眼睛,澄澈又美丽的蓝色,叫她想起春天时开得漫山遍野的罗勒斯。</p>
  “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我是想……”</p>
  她停了停,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着,路西恩也没有催促她,微笑着等待她的下文。</p>
  “我只是……想谢谢您。”</p>
  乔安一晃神,脑袋里冒出来的念头就从嘴边溜了出去。</p>
  她跑出来后没再回去过村子,但她只是看着附近村子的那些姑娘,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可能会有的未来——她们嘲笑过她要做一辈子老姑娘,可她也看到她们短暂的芳华快速枯萎凋零。</p>
  乔安至今也不觉得自己当时昏了头逃跑是多明智的举动,但她现在还能活着,好好地在做着什么,为自己在做些什么地活着,她想她应该要亲吻领主老爷的指尖,感激他的仁慈宽容与付出的一切。</p>
  哪怕领主老爷眼里并不会看到她这个的小蚂蚁,也并不在意自己落下的饼干碎屑,是否喂饱了一个饥寒交迫的蚂蚁窝。</p>
  乔安知晓,这些都是太渺小的东西了。</p>
  她因为这个认知烧红了脸颊,结结巴巴地重复着感恩的话语,又念叨着“愿光明护佑您”,方才挂在睫毛上的水珠,湿漉漉地要从眼角掉下来。</p>
  不知是不是她的这幅窘状太过可笑,她听见领主老爷笑出了声。</p>
  “谢谢。”路西恩眉眼弯弯,握住了乔安粗糙皴裂的手。</p>
  “这是我所听到的,至高无上的褒奖。”</p>
  第109章</p>
  “不过这次也就只有克劳斯小姐比较有意思了。”路西恩一边在菲洛比交上来的官员录取名单和职位参考上涂涂改改,一边跟站在旁边的伊西吐槽。</p>
  伊西已经基本完全接手了他的贴身护卫工作,最近路西恩也的确是需要一位足够强大可靠的护卫全天跟着他——这段时间他周围鬼鬼祟祟的动静又开始多了起来,要不是伊西出手处理掉了一批作为震慑,大概现在已经跟维尔维德刚被封锁那时候一样热闹了。</p>
  “不过也正常啦,要是这种时候不做点什么,他们心里面不太平,我也觉得不安心。”路西恩翻开笔记本,把批阅好的文件放进去传给菲洛比,又翻到另外几页,看完了劳伦斯发过来的汇报,顺手抽出前几天用过的纸页,换上新的空白纸页。</p>
  实体笔记本的容量有限,所以才会特意设计成能方便取放内页的活页本结构,并且尽可能地扩大了魔法可覆盖的纸页量。但像是路西恩这样来往消息比较多的,还是三两天就得换一次内页。</p>
  伊西把路西恩要的内页纸递给他,对路西恩的发言表示出了一点疑惑。</p>
  “……?”伊西回忆了一下最近路西恩案头上的各种情报文件,外加可能让路西恩说出“不安”这种形容的事情,推测道:“是那两位殿下?终于到最后决战了?”</p>
  路西恩挑眉,眼尾从伊西脸上扫过,索性放下笔把笔记本和文件一起推到一边去,“怎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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