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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没影响?”白真真叉腰,怒视着他,“我只有一个朋友了!”
  沈巍看着她,忽然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这么傻,小心被卖。”
  “呵!”白真真反手跳起来就是一个牛顶,脑门嗑他额头上,“让你说我傻!”
  咚的一声,她撞得十分用力,沈巍都觉得脑浆子晃荡了一下,清冷小仙男的人设维持不住,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来。
  “你还敢嫌弃我?”白真真更加不依不饶了。
  两人胡闹着,时间过得很快,助理送药来了。
  因为白真真在,助理很识趣的放下药就走了,走之前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白真真立刻把沈巍按在客厅的沙发上,要他脱衣服。
  “别说我占你便宜。”她一本正经道。
  埃里克斯也看着呢,这不是私密的空间,她很正经的要给他上药。
  沈巍抿了抿唇,眼睑垂了一下,然后抬起来,看向埃里克斯。
  埃里克斯秒懂,立刻捂着肚子说:“我去一下卫生间。”拔脚溜了。
  沈巍这才抬手,慢条斯理地解扣子。
  他皮肤很白,天生的冷白皮,愈发显得那些青紫肿胀的狰狞丑陋。
  白真真做过心理准备,见到这画面,仍是心里一沉,表情瞬间冷下来。
  王家如果做不到她满意的地步,那座金矿她是不会指给他们的。
  “已经不疼了。”沈巍说道。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让她看这个?她一定又会着急上火。
  “是吗?”白真真闷声说,指尖戳在他覆着纱布的地方,顿时他背部肌肉下意识绷紧,她没好气道:“还说不疼?”
  沈巍的背部裸露在空气中,被空调吹得有些凉,但他胸腔里忽然升起一团火,烧得他血液沸腾,喉咙发干。
  他有一句话,想说很久了,也压抑很久了。
  “疼。”他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很用力,“你会心疼我吗?”
  白真真没抽回手,只道:“你说呢?!”
  “那你……”会永远心疼我吗?
  会有一天,她心疼别人,再也想不起关注他吗?会将他忘在脑后,跟别人吵架了,才会想起他,找他喝咖啡抱怨吗?
  沈巍只要想一想,胸膛里的火就要把心脏烧成灰烬,这使得背上的伤痛,不值一提。
  “我永远会心疼你!”被他无声注视着的女孩,反握住他的手,那么肯定地道。
  沈巍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么不切实际的一句话?
  “算数吗?”他轻声道。
  白真真举手发誓:“绝对算数!我白真真说的话,唾沫都变成钻石,真的不能再真!”
  沈巍低低笑起来,微微自嘲。
  确定了,他幻听了。
  这只是他的臆想。他大概太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可能是在回公司的车里,可能是在办公室,总之不可能是真的。
  “那你要记住。”他克制不住地看着她,表情含着引诱,“不能骗我。我会当真的。”
  “骗你是小狗。”白真真又说。
  紧接着,撕拉一声,她揭下了他背上的一块纱布。
  不是特别疼,但足够清晰。
  沈巍浑身一僵,他看看眼前的客厅墙壁,看看昏暗的阳台外面,又看看身侧露出来的衣角。
  手指不觉蜷紧了。
  ——
  埃里克斯的父母,在次日早上九点抵达家中。
  但好消息早上七点就传到白真真这里——昨晚沈家仲外出见小情人,不幸遭遇车祸,人当场重伤昏迷,现在医院里,还没有醒来。
  “唉。”吃早餐时,白真真忍不住叹气,“早知道伯伯可能再也听不到我说话,昨天我就应该多跟他聊一聊。”
  第200章 万人嫌10
  沈巍喝粥的动作一顿, 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她。
  她那叫惋惜吗?不要以为他听不出来,她简直就是幸灾乐祸。
  “吃完饭我去趟医院。”沈巍垂眼, 继续喝粥。
  作为沈家仲亲生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他理当去医院看望。
  “去吧去吧。”白真真很高兴地说,“记得拍个照片,让我看看老头现在的惨样。”
  她在他面前,根本装都懒得装一下。她就是这么恶毒,就是这么见不得沈家仲好,哪怕他是长辈,可是听到他出事,她就是开心。
  餐桌上的另一人,瞧瞧沈巍,又瞧瞧白真真,不是很懂。
  沈家仲不是沈巍的父亲吗?为什么白真真当着沈巍的面说这种话?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巍朝他看了一眼。埃里克斯立刻收回视线,低头啃包子, 一声不吭。
  沈巍收回目光。
  “我很快就回来。”吃过饭, 沈巍拿起外套和钥匙, 出门。
  白真真道:“不用着急,你多待会儿也行。埃里克斯的家里人到了,我正好留他们说会儿话。”
  她一个人搞得定这事。
  沈巍没再说什么,点点头:“我走了。”
  “拜拜。”白真真对他挥挥手, 看着他的背影,关上门。
  砰的一声过后, 埃里克斯凑了过来,小声问道:“那位伤患, 难道不是沈先生的父亲吗?”
  看看这两人,白真真就差没说“撞得好”了。而沈巍的脸上,亦是半丝波动都没有。
  人子否?
  “是。”白真真说完,忽然恶劣一笑,朝他凑近过去,“是你爸妈动的手哦。”
  埃里克斯愣了一下,没明白:“啊?”
  白真真没说话,只对他挑了挑眉头,随即走到客厅里,往沙发上一坐。
  埃里克斯脑子里念头急转,大长腿两步飞跨,跳到沙发旁边:“什么意思?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如果他没理解错,是白真真请他爸妈动的手?
  可是,为什么?
  “你爸妈很疼你吧?”白真真看他一眼,说道。
  埃里克斯下意识回答:“一般吧。”
  “你爸妈会趁你去工地视察,让人骑摩托车撞你,还折返回来从你身上碾过去吗?”白真真神情阴沉。
  埃里克斯本能说道:“疯了吧?这是犯罪!”
  是啊。
  沈家仲做的事情,就是犯罪,是故意伤人。但有时候,法律并不能维护被伤害人的权益。
  前世,沈巍为什么选择同样的报复?因为他没有证据。如果他能找到证据,把沈家仲往监狱里一送,沈家仲握着的东西,照样落在他手里。
  “太惨了。”埃里克斯喃喃。
  他没有说什么“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他是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小孩,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糟糕的烂人父母。
  他觉得沈巍很可怜,沈家仲从没有爱过他。
  沈家仲的确从没有爱过沈巍。
  从沈巍五岁回到沈家开始,面临的就是本应该照料他的父亲,无休止的虐待。
  那时候的沈巍,个头还很矮,他有些营养不良,因为生养他的女人,对他并没好到哪儿去。他来到沈家时,瘦得皮包骨头,头发枯黄,身上伤痕累累。
  沈家仲嘲笑他:“贱人生的小贱种!”
  那么高大的男人,他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看得见他的脸。但这样一个高大强壮的父亲,并没有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他的臂弯里。
  他抬起一脚,就把单薄的小沈巍踢飞了。瘦幼的身体,细细的脊椎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那么疼,那么疼。
  “爸爸。”小小的沈巍,忍着眼泪,细声细气地喊道。
  “爸爸。”长大的沈巍,站在病床前,对做完手术,插着呼吸机,人还在昏迷的沈家仲说道:“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沈巍的视线,从病床上扫过。曾经那么高,站在那里,把门口照进来的光线都挡住的男人,现在看上去,只是一坨肉而已。
  一坨没有任何意识,只会日渐腐坏发臭的肉。
  他没在病房里停留太久。
  从头到尾,他的心跳没有加快,表情平静如常。苍老的男人双目紧闭的脸,深深印在脑海中,便转身离开了。
  沈巍不恨他。
  比起来,白真真更恨他。她一向是热烈的性子,敢爱敢恨。沈巍不是,他的血早就冷了。
  沈家仲?他对他早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他快步离开医院,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先去了公司一趟,处理了些工作,然后赶回家中。
  埃里克斯的爸妈已经到了。
  沈巍进入家门,就见他们毕恭毕敬的跟白真真说着话:“谢谢,谢谢大师。您的恩德,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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