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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本场。
  这一场的对局,无比焦灼。
  就连南梦彦也是屡次陷入到手牌没有安牌打出的局面。
  和别家不一样,saki和狮子原都可以摸着石头过河,只要依照南彦牌河里的安牌来打,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南彦却无法投石问路,只能够自觅前途。
  所以看似是在不断流局,但其实这几局的压力几乎都在南彦的身上。
  要知道面对宫永照的话,越是你认为不可能放铳的安牌,越有可能放铳。
  即便是上一巡saki切出来的牌,可到了下一巡宫永照出牌之后,这张牌就未必安全。
  翻山这种手段,对于魔物而言绝对是家常便饭。
  因此你必须考虑周全,尽善尽美,才能保证切出的牌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被宫永照直击。
  为此南彦中场连续出现了多次长考。
  这让和南彦对局过的新子憧以及松实玄,都不免为南彦捏了一把汗。
  毕竟就连全国大赛团体赛决赛的中坚战,南彦都没有这么多次长时间的停顿,而那场龙王觉醒的一战里,南彦对上松实玄几乎都没怎么思考,出牌快如闪电,显然冠军带给南彦的压迫感,是要比她们带给南彦的压力要大得多。
  “南彦哥这已经是第四次长考了,明明对上我和小憧,都没有思考那么久的时间呢,而且冠军好像直击了南彦哥三次了吧。”
  松实玄小嘴微微鼓起,她们面对南彦不仅做不到直击,甚至连让南彦长考的功夫都做不到。
  足以见得她们和冠军之间,存在着莫大的差距。
  “好险啊,好在南彦哥足够警惕,不然已经放铳了。”
  新子憧也是不免嗟叹。
  冠军的手牌,一开始是【二三四伍伍五筒,二三四伍六万,二三四索】,宝牌五筒。
  切出六万,便是断幺听和二五万,高目三色的牌型。
  如果有人切出五万就可以直接飞走了。
  即便切出二万,也要支付断幺带五张宝牌的闲家跳满,而且还是五本场,那就是19500点。
  而现在的南彦只剩下19100点,被直击是会直接击飞的。
  但是很快冠军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操作,摸上一万之后切出了伍万,这样一来不仅损了断幺一番,少了宝牌一张,并且只能片面地荣和一万。
  随后没有安牌的狮子原直接手切了一张四万,这张牌也顺利通过,saki也紧跟了一枚四万。
  再然后宫永照也是直接摸切了一张七万。
  这样冠军的牌河里伍六七万都出来了,狮子原和saki的四万似乎也是安牌,一万几乎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南彦的手也停留在一万上,有将这张牌打出去的想法。
  几次欲出未出的举动,都让阿知贺的少女们血压飙升、高朝迭起,好在最后还是放下,选择求稳切出了别的安牌。
  只能说换别的选手,或许一万已经出手了。
  “真不愧是冠军,这个翻山的迷惑性确实很强,如果南彦切了那张一万的话,比赛就彻底结束了。
  不过正因为对手是南梦彦,这张一万一定会扣下。
  虽说依照常理,冠军下一次登天梯的和牌点数是倍满24000点,可实际上以各家目前的点数,只需要跳满就能击飞。
  因此这张一万是不得不防的一张牌。”
  赤土晴绘深吸一口气。
  几次相当惊险的二择都正确了,南彦切出的牌顺利通过。
  但是一直这样刀尖起舞,绝对不可能维系下去。
  宫永照一次两次乃至十次都无法直击到南梦彦,可十几次二十几次,南彦还能全部防住么?
  所以这场比赛,一定会有一个转机。
  五本场终局,四家听牌,没有一家无听。
  没有任何点数的变化,但是宫永照的本场棒扣下了第六根。
  “无法理解,这样一直防守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见此,野依理沙也是忍不住开口。
  从二本场到六本场,都是流局。
  其他三家,都是竭尽全力在防守,连做出进攻的姿态都不敢,这种防守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知道宫永照这几局里不是没有自摸,只是自摸的点数不足以击飞一家,所以选择了见逃。
  但就算宫永照展现出了「王者的余裕」,可是随着本场数的积累,加上南梦彦终有破防时,这种防守显然不可能坚持到最后。
  “我想,她们应该是在等一个特殊的场况吧。”
  三寻木咏摇着折扇,笑呵呵地开口道。
  “这些高中生,还能理解这个?”
  野依理沙面露惊讶。
  “特殊场况?”
  一旁的戒能良子也是不免皱了皱眉头。
  每一位顶级的麻雀士,需要了解运势和感知之道。
  若要再往上一步,就需要接触到更为深奥的东西,在白道麻将里被称为‘特殊场况’,但即便在顶级的职业雀士内,了解这个特殊场况的都少之又少。
  一方面是这个特殊场况实战里能运用到的时机相当罕见。
  另一方面是能感知到特殊场况的雀士也少之又少。
  许多雀士对运势和感知这种虚无缥缈之物都不甚精通,而且顶流雀士几乎只要在运势和感知中选修精通一门,几乎就能打遍大半个霓虹了。
  所以对那种‘特殊场况’这种更为玄奥神秘的东西,了解的就更少了。
  “那是什么东西?”
  福与恒子敏锐地觉察到这几位顶流女雀士似乎在说些什么隐秘之事,也是果断插入话题。
  “这东西还挺难解释的,就像有些牌局里,和出役满只需要从左边按照右边打就行了,有些时候听牌小七对只需要五次二择。
  还有些特殊的时候,一副牌只有你来打才能成功和出,换任何人都做不到。
  等一副适合你的牌,就能赢下比赛。”
  三寻木咏檀檀开口。
  这番话听得福与恒子更加摸不着头脑。
  都给她干哪来了,这还是麻将么?
  “简单来说,是一种特别的‘势’。”
  小锻治健夜点点头道。
  但她并未进行多余的解释。
  因为成埶之势是一种并无常形的发展趋势。
  和运势有些不同,在科学麻将领域,运势其实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用数学来衡量的矢量,有着大小和方向。
  平均宝牌数目、平均听牌巡数、平均有效进张……
  在一个半庄的八个小局里,正常人的运势能够呈现出相当明显的波峰波谷,是能够用数学去描绘的。
  这些都能够衡量出一个人的运势强弱。
  但成埶不同,它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牌局里做对特定的事情,就能够顺应牌势水到渠成。
  很难描述成埶之势所带来的特殊场况。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好比许多段位明明不高的麻雀士,能够在特定的时间内特定的场况进行只有自己灵感一现的惊世操作,然后和出不可思议到连职业选手都叹为观止的超凡大牌。
  哪怕是职业选手上场,也断然不能打出相同的高光操作。
  而且换做是明天的自己,过去的自己,或者十年以后的自己,同样都做不出来的行为。
  这就是成埶之势的特殊性。
  它不可复制,但又确实存在。
  而有着极少数的雀士能够主动运用牌势并感应成埶的存在,就拿三寻木来说,她的打法奇臭无比,经常鹰之一手,可她却能屡屡灵光一现。和出各种各样的超级大牌。
  顺应成埶,已经是顶级雀士区别于寻常高手的体现。
  而能主动感应成埶并利用成埶完成牌局的,更是举世无双。
  非要说的话,巅峰时期的慕,就已经参悟透了成埶之势的变化与不变,可能够成为慕的人,寥若晨星。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如果真能靠着不断流局等到成埶的到来,这些小魔物也确实可怕至极,超越她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六本场,依旧是流局。
  四家皆听。
  南彦已经是数次来到了放铳的边缘上,不过靠着魔物的感知和强大的兜牌能力,硬是在宫永照的魔爪下存活。
  野依理沙见状也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流局下去。
  一是南梦彦总会有失手的时候,即便是以防守力著称的她在这种局面下,恐怕也做不到完美防守。
  二是随着本场数的增加,对各家来说无疑是危险倍增的。
  因为冠军的斩杀线,只会越来越高。
  牌局来到了七本场。
  宫永照按下骰子的脸庞,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之色,依旧是平静如常,她有耐心和对手耗下去。
  只是在骰子按下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有花瓣从脸庞飘落,划过她的肌肤,透出一丝冰凉而柔软的触感。
  甚至她还闻到了一丝岭上之花的清香。
  但在她转头的一瞬间,那种花瓣飘落的真实触感,却又消失不见。
  ‘感觉.错了么?’
  宫永照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这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了场上,似乎预示着会有什么发生。
  不过骰子已经按下,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一局的画风,果然与众不同。
  南一局七本场,宝牌五索,庄家宫永照。
  仅仅在第三巡。
  之前一直防守的saki,已经两副露了。
  宫永照表情木讷地看了一眼妹妹的副露区域,很明显,自己妹妹要开始搞事情了。
  不过不要紧,她会比妹妹更快一步。
  “碰。”
  照老板鸣掉了saki切的伍索,瞬间【五伍五索】的四番满贯拍桌。
  比速度,她不会比任何人慢。
  “吃。”
  然而紧接着,南彦也鸣掉了照打的一索。
  “碰。”
  狮子原也开始了鸣牌,碰掉了南彦的二万。
  四家集体副露!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股副露的劲头,没有消散,而是愈演愈烈。
  短短几巡后。
  宫永照副露【伍五五索,五伍伍筒,三三三筒】
  宫永咲副露【北北北,西西西,发发发】
  南梦彦副露【五六七索,四四四索,一二三索】
  狮子原副露【二二二万,六六六筒,七七七筒,中中中】
  好好的防守牌局,自从宫永照和牌的那一刻直到南一局六本场,所有人都遵循着宫永照进攻,三家防守的局面。
  可是到了这个七本场,所有人都开始了最为猛烈的进攻,防守已经抛却脑后。
  就连场外解说员都惊呆了。
  这个副露鸣牌的量,还是全国大赛个人战的半决赛能出现的光景么?
  比低端局都要夸张,每个人都至少是三副露以上,目前已经是全员听牌的局面!
  就连最稳健的南梦彦还有宫永照,也都是三副露在外。
  最极端的自然是狮子原了,四副露在外,单吊一张。
  可以说此刻的狮子原,已经没有任何兜牌的空间。
  突然之间,这场牌局为什么会打成这副模样。
  局势的发展,已经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而且没有回头路的牌局,只能够一往无前,到了即便摸到了危险牌也必须切出的局面。
  现在赌的是谁先怯懦,或者谁先摸到铳牌。
  而最终,一张一万落入了宫永照的手里。
  这张牌,大概率是铳牌。
  但是宫永照很清楚,这种牌局之下,兜牌防守是异常愚蠢的行为。
  自己手牌是【九九索,白白】
  不切一万转而切九索和白板,更是必死的结果。
  九索要被南梦彦清一色点和,白板则是被妹妹的字一色点和。
  可以读出南梦彦手牌应该是【六六七八索】
  而saki应该是【南南南,白】
  因此这张一万不得不切。
  这张牌大概率点和的是狮子原单吊的一万。
  只有红中对对和,算是三副牌里威胁最小的一副。
  宫永照将一万切出。
  但她接下来听到的不是狮子原的荣和,而是另一种声音。
  “杠!”
  她切出的一万,被saki开了大明杠。
  宫永照微微挑眉,在听到开杠的一瞬间,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对于自己妹妹的操作,她小时候早有预见。
  而随后,saki从岭上每攫取一张岭上之花,就会再多一次加杠。
  转瞬之间,四连杠总计十六张牌,出现在了场上。
  最后的那张岭上之花,也成功被saki采撷。
  这一刻,似有花瓣轻舞,落英缤纷。
  之前宫永照所感应到的落花触感,在这一刻涌现而出,似乎在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
  她便不再言语,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妹妹的操作。
  如雪白的花瓣一般,那最后的岭上之花,已悄然落入宫永咲的手上。
  “四杠子,外加七本场,34100!”
  saki将白板缓缓扣下,似有花瓣于周身舞旋,美不自盛。
  她吐字清晰,将这副牌最终的点数报出。
  四杠子、天和、纯正九莲宝灯,这三种立直麻将最难和出的役满,终于在本次全国大赛上,集齐了!
  清澄的大魔王,对卫冕冠军的姐姐,完成了一次役满的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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