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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清,你确定林宜诺对你是真心的?”他依旧闭着眼,疲倦的面容做不出多余表情。</p>
  舒清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要用你那套标准去看待诺诺,她是我认定的人。”</p>
  他笑笑,扯动嘴角肌肉。</p>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啊,看起来一个个都不简单,但实际还是很单纯,恋爱脑,都不需要我说什么甜言蜜语,她们自己就会哄自己开心。”</p>
  这话,适用于所有恋爱关系的初始阶段,无论异性还是同性。</p>
  舒清怔了怔,陷入沉思。</p>
  诺诺那六年正是如此吧?她们素不相识,隔着几百公里,连网络互动都不曾有过,诺诺是怎样变着法子哄自己开心,哄自己坚持下去的呢?她不得而知。</p>
  也许是靠脑海中的记忆,也许是靠新闻里的几张截图,也许是靠一丝假想出来的希望。</p>
  暗恋,太苦了。</p>
  而幸好她们都没有辜负这份苦,没有错过彼此。</p>
  想着,舒清笑出了声:“是啊,你个渣男。”</p>
  “现在渣男要给孩子妈打电话了。”陈思齐也笑了,睁开眼,掏出手机解锁。</p>
  “你喜欢她么?”就在号码拨出去前一秒,舒清问道。</p>
  他拇指顿了顿,“目前,算喜欢吧。”</p>
  “那你想好了怎么负责?”</p>
  “当然。”他按下那个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只要不结婚。”</p>
  .</p>
  林宜诺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新房,她站在客厅里,伸手抚摸着光秃秃的毛坯水泥墙,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真实地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境。</p>
  她爱六年前的舒机长,爱现在的舒清,但她从没有以爱之名过分向对方索取什么,她们的感情那么纯粹,怎么可以被旁人侮辱。</p>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挣来的。</p>
  热风吹进空旷的新房,林宜诺缓步朝阳台走去,十八楼的高度刚好够俯视下面的风景,近处是人工湖和假山,小岛与湖心亭,远处是朦胧模糊的机场航站楼轮廓。</p>
  她看到一架白色的飞机冒头,瞧不清尾翼上的logo,它朝云端之上飞去,渐渐淡出她的视线范围,隐没在深远的天空里。</p>
  这个时候突然很想工作。</p>
  地面太无聊,伤心事太多,想飞到天上看云,看日落,看海天相接。</p>
  林宜诺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签派,问问有没有需要备份的航班,屏幕就在此刻亮了起来,备注“舒宝宝”。</p>
  “诺诺,你怎么没回家?”听筒里是舒清焦急担忧的声音。</p>
  林宜诺身子颤了颤,扭头就往屋里走,踏出新房,带上了门:“我马上回去。”</p>
  她以为自己能绷住,消化掉所有坏情绪,只留下温柔和愉悦去拥抱爱人。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听到舒清的声音,委屈缠绕在牙齿间打架,生生挤出了苦涩。</p>
  “老婆……”才踏进家门,她抱住舒清失声痛哭。</p>
  舒清抱紧她,心揪了起来:“怎么了?”</p>
  林宜诺抽抽噎噎地把事情讲了一遍,闺蜜怎样喜欢上陈思齐,她又是怎样对闺蜜说,以及方才跟闺蜜的对话,没有半点隐瞒。</p>
  半晌,舒清笑了,轻拍着她的背:“傻瓜,我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只不过偶有交集罢了。”</p>
  “这不是重点……”她一双泪眼通红,说话带着鼻音,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虑情绪中,幽黑的眸子里一片慌乱。</p>
  舒清捧起她的脸,吻住那片微微颤抖的唇,似是温柔抚慰,浅尝辄止,“我知道,你难过的是她不信任你,把你想成那么不堪的人,这么多年朋友情分,因为一件小事就没了。”</p>
  “老婆…呜呜呜……”林宜诺哭得更凶了,若没人安慰她还好些,一旦有人安慰,有人懂得,就好像她的焦虑和煎熬终于为人所知。</p>
  那是一种被理解后的心酸与感动。</p>
  “乖,不哭不哭。”舒清心疼极了,嗓音打着颤,“你还有我,有我们这个小家,有父母,有大家。”</p>
  诺诺在朋友面前那样维护她,相同的时间里,她们做了同样的事,都认定彼此是心里最好的,容不得旁人质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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