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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雪海揉了揉眼,吸了吸鼻子,算是答应。
  ☆、沉沉夜,调查之事
  虽然悬河公远去廉府会花不少的时间,但莫奈何何追着唐玦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回来,如今晏雪海受了伤也不好在相国府过多停留,苏欲晚替她引开府中其他人众,让她快些回去,并嘱咐她一路小心,晏雪海这才跌跌撞撞离开了。
  苏欲晚长舒了一口气,站在院子里面斟酌。她本来想让晏雪海把悬河公传给祁苓的相印偷回来,换做假印,悬河公找不到相印定然慌乱,再加上白发鬼杀人,民心动荡,北国定然混乱,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趁乱过江,那么拆北国之墙,不费吹灰之力……可偏偏晏雪海今日行动,在路上遇到了这个唐玦少爷,虽说这个唐玦少爷是南国之人,也有着毁北国的心思,却不知道苏欲晚在做些什么,险些把晏雪海给杀掉,坏了苏欲晚的事。
  苏欲晚想想就有些头疼,这样一来她就只得让叶檀以身犯险……。不论如何自己是不能亲自去的,且不说现在不能动任何真气、行事困难,若稍有不慎落了把柄那是毫无回旋余地的,本来祁苓就怀疑她,若再被他捉了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不多时,莫奈何回来了,从屋顶上面跃下来立在院中,将剑收回了剑鞘,看到苏欲晚站在院中走神,皱眉问道:“九爷?”
  苏欲晚听他说话,回过头来看他,问道:“没追到?”
  莫奈何点头道:“没有,他脚力太快,此时又是清晨,街边摆摊的人都出来了,一旦走进热闹的地方他就藏到人群里面,我也不好找……他就是白发鬼吗?他帷帽遮容,他的脸和头发我半分都看不清楚。”
  “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
  “是他在路上想要刺杀相爷,被我和叶檀拦了下来,他寡不敌众想要逃走,我这才追了过来,由叶檀陪着相爷去廉府……。想必他是知道叶檀如今已经不陪伴相爷左右、而跟随九爷你,故此来刺杀,以他的功力以一敌二也还勉强,没想到叶檀今天居然在,三个人他就应付不过来了。”
  苏欲晚听他描述,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武功这么高?”
  莫奈何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点点头:“套路很奇怪,应该不是中土人。”
  “我知道了。”苏欲晚稍微闭着眸子休息:“等相爷回来再找我,我得好好想想。”
  廉府那边情形颇为复杂,廉府廉东江是北国当年和南国琉瑾公主争夺天下的时候头一号功臣,替悬河公出了不少的力,他一直想要帮悬河公争夺下另外半壁江山,可惜他并不是太聪明,看不懂天下局势,只知道穷兵黩武,而悬河公一直微言慎行,等待一个最佳的出兵时机,没有听从廉东江的建议,所以廉东江心里不服,这是其一。
  昨夜白发鬼杀人,廉东江莫名其妙死在府里,偌大的廉府掀起轩然大波。本来他们就因为收服南国的事情和悬河公有些矛盾,如今更是在悬河公眼皮子底下被杀掉,不论谁都会最先想到是悬河公动的手,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也大都是这个道理。所以白发鬼留下纸条说“只要归顺南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让他们逆反得厉害,说不准就会倒戈相向,这是其二。
  悬河公知道这事态严重,所以亲自前去安抚人心,总会费一番功夫。
  等到悬河公和叶檀从那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苏欲晚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悬河公那边才遣人来请她吃饭,苏欲晚收拾妥当往他那边走,一进门就问:“听说今天有刺客来刺杀相爷,相爷有事没?”
  悬河公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显然廉府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此时坐在饭桌前显得有些疲倦,示意她沿桌坐下,又让叶檀去给她倒酒,淡淡道:“没有大碍。”借着灯光去看苏欲晚,却见她脸上有一道血痕,问道:“九小姐的脸是怎么了?”
  苏欲晚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不是你那个刺客给闹的,今天逃到相国府来了,刚好撞上我,我要不是躲得快,就不是割花脸这么简单了。”
  莫奈何在悬河公身边侍奉着,悬河公让莫奈何去拿了灵药过来交到苏欲晚手里面,道:“这是治伤的药,每日三次记得涂抹,要是这张脸留疤了九小姐可得找我闹。”
  苏欲晚接过来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只觉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又混着些草药的香气,不由得心旷神怡,笑道:“我才不会找相爷闹呢,皮相而已,虽然欲晚还没有嫁人,但总不会嫁不出去的……。莫说我了,廉府那边怎么样了?”说着将药膏盒子收进袖中,拿了筷子夹了些菜来吃。
  悬河公招了招手,示意叶檀把情况说一下,叶檀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回九爷的话,廉府女眷众多,哭天抢天,只有廉东江大人的几个心腹在那里处理后事。相爷进府之后,出来迎接的是廉夫人和廉家小儿子,起初对相爷还有些愤恨,经相爷安抚之后情绪好了很多……但我私下揣测,这些逆反心理没有这么容易消掉。”
  悬河公听到此处点点头:“的确,如果白发鬼再闹事,城里会更乱。”
  苏欲晚正吃着一块竹笋,口齿不清的道:“今天莫奈何和白发鬼打了照面,他武功的确很高,想抓他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悬河公沉吟了一下,问道:“戏楼那边,九小姐查得如何了?”
  苏欲晚听他这么直言不讳的问戏楼,四下环顾了一下,发现祁苓并没有来吃饭,这才放下心来,将竹笋吞下腹中,又将筷子放下,正襟危坐道:“早上我便和相爷说过,浣姑娘的确可疑,但她武功并不高,所以排除她是白发鬼的可能;而戏楼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连浣姑娘都要恭恭敬敬的称他一声‘少爷’。这个人从来没有露过面,若非上次我偶然混进去,我都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今天在院子里伤我的人恰恰是他,这样看来,白发鬼是他无疑了。”
  戏楼那个地方,在苏欲晚来之前悬河公便叫莫奈何查过,莫奈何也隐隐约约查到楼子里面是有一个站在幕后的人,但因为他一直没有行动,所以在明处的人也摸不清暗处究竟是什么情况,才一直搁置下来。
  苏欲晚抬眸看着悬河公,道:“如今事态这么严重,相爷若再容着他,只怕城中又有大人暴毙了。相爷做事,还请务必快一点,狠一点。”
  她这句话正合悬河公心意,当下点头道:“的确如此,尽快让叶檀和莫奈何拔掉戏楼。”他说着顿了顿,眸子里似乎含着些冷意:“全部杀掉,一个都不要留,顺便告诉老三,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就不要妄想了。”
  莫奈何忽然问道:“相爷,白发鬼下一次会在哪里动手?我去守着他。”
  悬河公一时没有说话,苏欲晚看了莫奈何一眼,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余光瞟到悬河公那边,才发现今天晚上他连筷子都没有动,目光又移到他的脸上,发现的脸上是无比的冷峻……。想必他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就是这番模样,这么多年枯燥的等待和小心翼翼的应对,也应该快耗尽了他的耐心。
  苏欲晚淡淡笑道:“相爷想快点打起来?”
  悬河公微微颔首:“九小姐冰雪聪明。”
  “那我教相爷一个法子。拔掉戏楼之后,直接出兵向南,我随相爷出征,若苏留锋敢拦你,我自然会找他算账……大公子和廉府的事情,想必相爷你已经忍不了了。”苏欲晚道。
  悬河公盯着面前的筷子,许久忽然笑了:“的确是忍不了了,既然裕琉瑾这般逼我,那我就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你死我亡,总会有一个赢家。”说着转头对莫奈何道:“你等会儿去九小姐那里,九小姐应该猜得到白发鬼下一次动手的地方在哪里。”
  苏欲晚赶紧摆手:“相爷又把这些事情推给我,我不做!”
  悬河公只笑着拿起了筷子,没有讲话,苏欲晚见他什么都不说,长叹了一口气,提起筷子闷闷不乐的戳着碗里面的饭:“我替相爷做了这么久的事情,相爷也没有说赏点什么给我……”
  “只怕我这里没有九小姐能瞧得上眼的东西。”
  “我的匕首太钝了。”苏欲晚正色道。
  悬河公点点头:“好,吃完饭你跟我来。”
  苏欲晚这下才欢喜起来,她早知道悬河公手里面有一个兵器库,藏了大大小小的神器,她对各类的刀剑素来没有抵抗力,此时得到悬河公应允能够送她一把称心如意的刀,她哪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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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沉夜,兵器库房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很暖心,在这里鞠躬谢谢你们!!!(づ ̄3 ̄)づ╭?~
  从窄窄的长廊走过去,一栋小楼孑然而立,檐牙高啄,楼面雕花,待得近了些只觉一股檀香扑鼻而来。苏欲晚和悬河公走到此处,轻轻的推开门,点燃了屋内的灯火,苏欲晚放眼望去,不由得轻轻的“啊”的一声怪叫,笑道:“没想到相爷藏了这么多的宝贝!”
  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苏欲晚一一看过去,只见这些兵器大都来历不凡,有战国时候的名剑“天琊”,传说出剑之时彩虹倾泻,有出鞘必见人血的“饮红”,还有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利扇,挥舞的时候像是有刀在风中刮过……她一边走一边赞叹,欢欢喜喜的拿起来又恋恋不舍的放下,恨不得每一样兵器都藏在袖中。
  悬河公微笑道:“九小姐可莫若此贪心。”
  “知道了、知道了!”苏欲晚活波的拿起一把弯刀,随手向旁边的铁架砍去,那乃生铁,这一刀下去竟连生铁都有了一条细细的痕迹,赞叹道:“好刀!”
  悬河公见她出手姿势和平时的人不一样,问道:“九小姐起手式怎么这般怪异?”
  苏欲晚笑道:“那当然了,若是平常起手式,那怎么能出人意料,如何能顷刻之间取人首级?”
  悬河公道:“如此的话我倒有一把适合九小姐的刀。”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推开暗门,只见小小的暗间里只悬挂着两把刀,左边那一把较短,刀长一尺二,向外曲凸,刀背随刃而曲;右边那把较长,刀刃泛着淡淡的金色,两侧有两条血槽和波形指甲印花纹,刃异常犀利。
  苏欲晚一见到那两把刀,眼睛一亮,脱口道:“那是鸣鸿刃刀!”相传鸣鸿刀是上古轩辕黄帝金剑出炉之时,原料尚有剩余,还是流质的铸造原料自发流向炉底,冷却后自成刀形,而这把刀自发的刀意太强,有着“宣兵夺主”之意,常常被人奉为妖刀,后来流落到苗族,被打造成苗刀的样式,才有了刃上的血槽和花纹。
  悬河公见她眼光如此毒辣,不由得点点头:“右边那的确是鸣鸿刀,左边那个是苗刀之祖,就看九小姐喜欢哪一把了。”
  按着苏欲晚的性子,自然是喜欢第一眼看上的那把‘鸣鸿刀’了,伸出手去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刀拔出刀鞘,只见一道金光从里面缓缓的流淌出来,夺人眼目,顿觉一股杀意从中炸裂,苏欲晚手里一顿,猛地将刀送回刀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强的刀意!”她转而看向悬河公,道:“相爷竟然连这种刀都藏着有,果然北国才是天下最富饶之地。”
  悬河公将旁边的那边“苗刀之祖”摘下来,一面道:“这些大多都是妖刀,平时我不愿意示人,若非九小姐来此,我还真想把他们带着入土,不要再出去祸害世人了。如今九小姐得了这把刀,可千万要好好护着它……若有朝一日,情势所逼,就算是毁了它,也千万不要让它落在歹人手中。”
  苏欲晚正色道:“定然!”
  悬河公将刀一送,轻喝了一声:“看刀!”只见刀锋一起,苏欲晚急忙挥刀阻拦,刹那间两人就缠斗在了一起,悬河公知道她不能用气,自己也没有动内力,只是单纯的变换招式,两人斗来斗去,拆了不下百招,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最后两人手中的刀相撞,同时退后了一步,稳住了身形,相视一笑。
  苏欲晚笑道:“相爷刀法真好。”
  悬河公也微笑道:“还是九小姐高明一些。”
  “相爷就不要谦虚了。”苏欲晚摆摆手:“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相爷布衣出身,平步青云,最后和身来高贵的琉瑾公主平分天下了。这么久以来我见相爷冷静沉稳,心思缜密,今日又有幸见着相爷的高明刀法,实在是自愧不如。”说着叹了口气:“还好当时我来的是相国府不是公主府,不然我在南国肯定得受不少的气。”
  “裕琉瑾的确有些咄咄逼人。”
  “她也就算了,那边还有个苏留锋,我这个大哥可是严厉得很……。唉别提了,我从小就被他管着,可怕他了……”
  “九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回苏家?”
  “苏家?”苏欲晚似笑非笑:“早晚得回的,说不定是在相爷领兵南下的时候,那时候我大哥肯定会帮裕琉瑾,□□乏术,我再回苏家也不迟。”
  两人谈着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只见天色已晚,长廊里面已经亮起了灯,自从苏欲晚来相国府之后,府内各个地方都加了灯笼,将每个角落都照的透亮,只因上次叶檀说九爷眼神不好,特地嘱咐下人多亮些灯,以防苏欲晚认不清路,苏欲晚看着亮堂堂的路,自然是高兴得很。
  既然夜已经深了,苏欲晚也就辞别悬河公准备回去,临走时对着悬河公拱手道:“多谢今天相爷赐刀,这么久以来相爷的照顾小九定不敢忘。”
  悬河公听她语气中竟然有些辞别的意味,问道:“九小姐这是何意?”
  苏欲晚轻叹道:“我想相爷也知道,若真要领兵南下,那一战打得并不会轻松……但如今白发鬼在城中,整个戏楼又是南国的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是无奈之举。只怕发兵之后,是输是赢都不知晓,你我性命如何也实在不知,若侥幸存活,再见到相爷,就以此刀为信物罢,希望相爷还能收留我。”
  悬河公心里也是一阵茫然,抬头看着天空,只见天色湛蓝,月亮朦胧,明天应该是个有太阳的天气,长叹道:“就算赢了,我也命不久矣了,还请九小姐一定要夺回苏家,这样你也能有个安身之所,以后也不会受人威胁,处处奔波了。”
  苏欲晚抬眉看他,只见他眸中恳切,心想这个人是真的对他好,是真的将他当做晚辈和朋友来对待,可惜她姓了苏,这天下也姓苏。
  回到小屋,叶檀照常在门口等她,苏欲晚随手将刀递到他手中,漫不经心道:“名刀‘鸣鸿’,可要好好的用,别伤着自己了。”
  叶檀低头拔刀,金光流转,他沉默了一阵,将刀收回刀鞘,问道:“相爷送的?”
  苏欲晚点头道:“你要问我为何不受他的东西?叶檀,你听我说,他送我东西我若收了,那我就欠他一个人情。我来北国这么久,处处都是算计,无时不刻不想着把这北国给拆掉,他时时照顾我,我还他一座机关城,这也就够了……。人情这东西,还是莫要欠得好,这刀始终是他的刀,拿在手中就和他有了牵连,而数日之后,我会和相爷毫无瓜葛。还是你拿着好,若日后他死了,你也留个念想。”
  叶檀轻抚刀身,忽然就想起自己才见悬河公那一日,他也提着这样一把锋利的刀,那时候他曾想要一直奉他为主,保护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改了主意,认了新主,想来世间人情凉薄,也不过如此了,不由得心生怅然。
  苏欲晚瞅了瞅他,笑道:“你也莫太过伤感,相爷实在不适合做君王,若他再年轻几十年,我心甘情愿的去帮他。可善意国是有皇室遗子的,我们苏家奉的是善姓的君王,从不敢辜负。”
  叶檀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人,贤明吗?”
  “他很懂事。”
  “他还是个孩子?”
  “恩,但比我那个时候懂事。”
  叶檀看了看手里的刀,忽然走到院中,抽出自己背上的青刃刀,沿着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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