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女人试图辩解，“我只是为了我的孩子！”</br></br> “那就更应该把他交给我们，你没听李先生说的吗？让他继续留下来，我们整个村子都会遭殃！”一个村民吼道。</br></br> 这时，孟塘父亲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了眼门外无数多的人，说：“让他们进来。”</br></br> 哐当——</br></br> 小孟塘的房门被人推开。</br></br> “啊，你们干什么？”</br></br> 小孟塘被强行掳了去。</br></br> “放开我！！”</br></br> “爸爸，mama！！”</br></br> 声音歇斯底里，可惜无人回应。</br></br> 最后，小孟塘被带到了他熟悉的地方。月光、废井、槐树……还有记忆里和小姜盐玩闹时的欢声笑语。</br></br> 只可惜这一次，原本带给他快乐的地方在他人眼里却是极凶之地，而最后也成了他的葬身之地。</br></br> 扑通——</br></br> 小孟塘被丢下了枯井里，粉身碎骨，目眦欲裂。直到呼吸断掉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br></br> 树梢的乌鸦被夜里疯狂的举动惊扰了，开始各自飞窜。</br></br> 村民们完成这一举动后，毫无悔改之心，甚至还洋溢着笑脸，洋洋洒洒地回到了各自的住处。</br></br> 只有姜盐见证了这场盛大又沉默的恶行。</br></br> 怨气太深，不是鬼也被迫成了鬼。</br></br> 一团黑雾源源不断地从井里飘了出来，笼罩在村庄上空。</br></br> 夜……静了。</br></br> 后来姜盐也不知道那晚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唯一知道的是，窗边多了个精致的小木偶。</br></br> ……</br></br> 一股力量把姜盐从村子里拉了回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又回到了婚房。</br></br> 姜盐还在床上坐着，孟塘就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br></br> “我刚刚是……”姜盐眼里出现了迷茫。</br></br> “你看到了什么？”孟塘声音低沉地问。</br></br> 姜盐扶着脑袋，“我看见了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我们认识。”</br></br> “是。”孟塘看着他，眼里情绪不明。</br></br> “我看见你死了。”</br></br> “是。”</br></br> “你现在是鬼。”</br></br> “是。”</br></br> 姜盐垂了垂眼，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历了那样的事情。”</br></br> 孟塘轻轻笑了下，“跟你没有关系。”</br></br> 姜盐抬头问：“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br></br> 孟塘微微抬眼，视线放在姜盐身后的那面墙上，“变成鬼后，我开始恐吓参与过那些事的人。”</br></br> “他们害怕、胆怯、做贼心虚。有些人选择背井离乡，有些人选择了自我了结。最终我还是成了他们口中的邪祟。我原本还想伴着你一起长大，以鬼的身份，可是我发现我一靠近你，你就生病。于是后来，我出了村子。”</br></br> “我在各个地方流浪，可能是我怨气太重，我没法投胎，只能游转于人间。我遇见了其他和我一样的鬼魂，我和他们结识，我帮助他们完成夙愿，帮助他们超生。”</br></br> “再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实体。变成了乞丐继续在城市里流浪。最后，我遇见了你。你把我带了回家。”</br></br> 听了孟塘的故事，姜盐感到一阵心酸，无不心痛起来。他忽然走近孟塘，抬手想要触摸孟塘，却被躲掉了。</br></br> “你不用自责。”孟塘笑着说，“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而且我是感激你的。自从我妈、我哥死了以后，就没人喜欢我，只有你愿意一直和我玩。”</br></br> “对了，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抓到这里吧。”孟塘慢慢地说，“其实我的怨早就消失了，但我的遗憾就是……没有办法一直守着你。”</br></br> “所以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只有它替我守着你，我才能放心离开，放心去投胎。”</br></br> 姜盐眼睫一颤，张了张嘴：“就不能……不走吗？”</br></br> “可是我是鬼啊。”孟塘忽然边笑边哭地说，“就像你那个朋友所说的，鬼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br></br> “可是我讨厌道士，因为造成我死亡的真正凶手还是他们！编造谎言、煽动群众。”孟塘肩膀发抖，脸上不知何时沾满了泪水，他有些脆弱地看着姜盐，用带着苦求的声音说，“姜盐，所以别让他们杀我好不好。如果一定要选择，我想死在你的手里。”</br></br> 姜盐忽然红了眼，“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他不应该相信那个道士的。</br></br> “不，你没有错。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谁都喜欢好看的皮囊，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br></br> 孟塘抬头，看着天花板，赴死般地说。</br></br> 倏地，他突然僵硬住了。</br></br> 因为姜盐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br></br> “这都不是你的错。”</br></br> 孟塘嘴角微微一顿，“那你喜欢我吗？喜欢一个怪物吗？”</br></br> 姜盐颤抖着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br></br> 孟塘笑了笑，“那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啊。”</br></br> “那好啊，我们结婚吧，刚才那次不算，因为是我强迫你的，现在再来一次吧。”</br></br> 孟塘微笑着看着他，从一旁取过红纱，重新盖在姜盐的脑袋上。</br></br> 他牵起姜盐的双手，像一个丈夫一样温柔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你的怪物老公。”</br></br> 姜盐心脏杂乱无章地跳动着，隔着一层红纱，他看着面前那张朦胧的面孔，薄唇轻启，“我愿意。”</br></br> 他好像说过很多次“我愿意了”，在梦里，对着出现在梦里的同一个人说过。</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