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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一次押送罪孽深重的鬼,他们只说遇到化厉反抗的最好不要打死嗯,谢谢你。
  有这口阴气撑着,百年服刑期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谢昱把手往外套兜里一揣,深藏功与名。
  不好意思啊,这次过来的是个新手,有点紧张还得让你们避开。谢昱对着坐回来的飞鹰三人道歉。
  飞鹰、子弹和燕子这会儿看谢昱的眼神那叫一个欲言又止。
  飞鹰憋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句:倒也没必要道歉。
  要道歉的。谢昱摇摇头,十分诚恳,一般情况该是我们避开才是,军人、警察这类职业不该和我们有交集,对身体不好。
  随后感觉有些不太妥当,谢昱又补了句:我除外,我还算活着的。
  飞鹰:
  子弹:
  燕子:
  斯辰没忍住笑出声。
  陆焚靠在谢昱的身边坐着,闭着眼一副与平常无异的懒洋洋模样,嘴角也噙着笑。
  所以,你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你们可怜的、远在指挥部的现在像是一个瞎子的指挥员几人的耳麦里传来孟轲咬牙切齿的声音,现在是什么情况?
  孟轲向来和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打交道,经历多了竟练就了一种很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出现并介入的本事。
  嗯,情况就是这些人知道了最近一两个月会有小队前来先行探查,咱们的将计就计被俘反劫在一把手眼里也是一场好戏开场。谢昱将刚才在走马灯里看到了场景简单说了说。
  从他们一行人出发开始,除了谢昱和陆焚,其他人的资料都已经被传到了目标组织手里。
  这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和一把手也不是夫妻关系,她是自幼被一把手抚养长大的养女,看似苍老却其实只有四十七岁。
  韩磊靖身份败露之后一把手对身边的人再也没有了信任,包括这个曾经和韩磊靖几乎权利分庭抗礼的养女。她为了表示忠诚,自愿成为了试验药剂的试药人那药剂的研发方向是延缓衰老灭活癌细胞,想要成为这项试验的试药人,自然要先用药剂不可逆的衰老。
  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实在是心狠果决,她也的确凭着这一点再一次取得了一把手的部分信任,但却远远回不到从前。
  但即使这样,她知道的、经手的也远比组织的其他人要多得多。
  现在呢,有两个消息。谢昱伸出两根手指,弯下其中一根,咱们面前沼泽下面的虽然是个空壳子,但好消息是狡兔的第二个洞就在不远处。里面关着的是前几年他们从各地甚至是各国绑架的科学家,其中就包括y国找了二十多年的那位基因学教授迦利尔斯普特。
  孟轲的呼吸声瞬间停滞了几秒。
  谢昱的嘴角微弯:另一个消息,是一把手唱这场戏,甚至赌上眼前这两个老窝的目的。
  人老了除了怕死,还想从泥里爬出来晒一晒前半生没见过的太阳。一把手销毁了所有他存在的证明,把这个多年来在明面上打理组织事务的养女推出来当了替死鬼,之后咱们怎么查就算知道他可疑也不会抓到一丝一毫能够定罪他的证据。
  就在一个小时后,他将会越过这条边境线,得到一个光明的身份带着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惬意地去晒另一个国家的太阳。
  ***
  谢昱侧坐在粗壮的树枝上,身边是背靠着树干一条腿耷拉在半空中的陆焚。
  自上而下目送着小队几人离去,谢昱打开生死簿搜了搜几人的名字,遗憾这场相遇的短暂却也欣慰他们可能不会再有的重逢。
  毕竟按照他们的寿命来看,那个时候谢昱八成已经不再是行走人间的判官了。
  燕子的包里装着谢昱陆焚两人还回去的所有设备以及曾经属于谢父的、短暂属于过谢昱的警号与警徽。
  这事儿要是让我爸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谢昱皱了下鼻子,有些心虚。
  陆焚扯了片叶子把弄着:唔打断腿不至于,应该会让你举着后院里的小盆栽在院子前面扎马步至少三个小时,每路过一个人就要回答你为什么被罚站在这里的询问。
  谢昱:
  这是谢昱童年时期最害怕的,也是谢父对待做错事的小谢昱最高的惩罚措施。
  你打算怎么做?陆焚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那两个消息,不论怎样取舍,都是第一个重要毕竟在讲究证据与法律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办法在一把手逃出境外的情况下实施逮捕。
  但是对谢昱而言,后者才是他加入这个行动的根本原因。
  谢昱因为加入行动才取得了关于这个组织的最详细的情报了解,在目的产生分歧之后,他也用他所得到的的全部的有关这个组织的信息做了整理交给了孟轲。
  事实上孟轲的决定并没有错,抓捕需要证据,或许还需要更多的卧底、牺牲,铺出一条看见光明终点的路只要曾经置身泥潭,就永远不可能摆脱腐烂。
  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犯罪。
  但谢昱等不起。
  他没有时间了。
  今天是他距离这些年苦苦寻求的机会最近的一次,也或许是唯一一次。
  为此他可以放弃一切。
  陆焚。谢昱有些出神的看着那条边境线,杀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陆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意外谢昱话语间透露出的意思。他翻身而起,如同最灵敏的猫科动物一般半跪在树枝上,伸手将谢昱的脸转过来,托他的下巴缓缓逼近这张随时随地都能吸引自己视线的脸。
  他贴着谢昱的唇瓣,轻声:你知道杨和平他们为什么会想尽办法送你进这个小队吗?
  谢昱抬眼,唇角微勾:因为即将被救援的那些科学家里,有几位掌握着开启未来人类医学历史新纪元的钥匙。
  他们精挑细选才找出了这么一个符合要求又能引起你注意的大功德,不想要吗?陆焚的呼吸打在谢昱的脸上,撩动了谢昱脸上柔软的汗毛。
  谢昱没有忍耐,他凑上去和陆焚交换了一个深吻,在退出来的时候学着陆焚给陆大猫的唇瓣也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任性虽然会让人头疼,但感觉很爽。谢昱的呼吸不稳,眼角也带着红,但我想,应该不会上瘾。
  陆焚的拇指按揉着谢昱的唇瓣,眼睛翻滚着深沉而带着蛊惑的欲:谢昱,如果我告诉你,一旦手上沾染了杀孽进入地狱服刑。你的魂魄、你所拥有的功德将永远丧失进入转世轮的资格,你会怎么选?
  如果你杀了他,你所得到的不仅仅是复仇,还有永生永世的自由。
  告诉我,你怎么选?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了赶上了!
  61.郭父
  谢昱没有回答, 下巴一仰挣脱了陆焚的爪子,抬手揉散了下巴上的红印。
  他们等的人来的很快,并且不出两人预料, 即便是前面铺垫了那么多, 到了这最后一步, 一把手仍然将谨慎惜命发挥得淋漓尽致。
  同一时间来了三个小队,看情况是准备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线前往同一个地点。每个队伍的人员配置几乎一模一样, 原本谢昱看到的一把手的长相也没有出现在这三个队伍中。
  生死簿的确可以锁定范围内的某个人生卒年和死亡原因, 但在这个人没有进入既定的死亡事件时, 判官可以通过搜索得知目标的生辰信息, 却无法从人群里精准的找出这个人。
  当家的, 叫声好哥哥我帮你把人揪出来怎么样?陆焚看着下面的三队人马,双手抱胸两条腿在半空中晃荡。
  谢昱看向陆焚,挑眉。
  陆焚:最东, 队伍中间倒数第四个。
  谢昱没再多说话,用阴气将自己全身包裹, 整个人朝着那个队伍悄无声息的潜过去。
  陆焚仍旧坐在树枝上看着下方,这样的情景似乎又回到他们最开始重逢的那个场面。
  陆焚遗憾着手里似乎缺点什么东西, 想念了一下许久没有吃过的圣代味道,在下方三支队伍都停下脚步警戒的时候, 陆焚双手一握,从空气中抽出一黑一白两把弯刀。
  这一次空气里的风带来的不再是撩动血液的香气, 而是刻入灵魂的执念与爱意。
  他站起来,膝盖弯曲, 纵身一跃朝着中间的那个队伍袭去。
  谢昱的潜伏技巧是在基地里突击学来的,别说比不上陆焚,就连提前训练的斯辰都比他要掌握得灵活。
  但是阴气的存在让刻意隐藏的他整个人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然而就在他接近陆焚说的那个人之后
  陆焚!!!
  陆焚听着身后蕴含着无尽愤怒的声音, 眨眨眼。
  说你心软又好骗还不承认
  我啊,最会骗人了。
  陆焚整个人如同一道黑红色的流光窜进队伍中间,所到之处皆被他用刀柄敲晕,最终在和那个强作镇定的老人面对面的时候,好心情的笑了笑:老人家,身体还挺硬朗哦?
  有条件可以一把手的话还没说完,刀光已经划过喉咙。
  他的双手捂住喉咙,整个人因为缺氧和痛苦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陆焚低头,抬起还缠着黑色鞭子的弯刀,朝着谢昱十分无辜道:我真的是手滑了。
  谢昱攥着鞭子的手紧了紧,他站在这个一生在幕后操控着腐朽黑色帝国的老人面前,冷漠的注视着老人因为陆焚刻意的手下留情而仍旧渴求氧气的嘴脸。
  他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进出气鼓起粘稠血液发出的微弱哼哧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如同曾经被他看做卑微的蝼蚁棋子一样狼狈似狗。
  这些喽啰们显然并没有很高的忠诚度,在看到这两人诡异身手和一把手被割喉的场景后,还存在行动力的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
  谢昱就这么低头看着脚边的老人逐渐断气,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你问我杀人是什么感觉。陆焚站在谢昱的身边,轻手轻脚地将鞭子从刀身上拆下来。
  在动手的那一瞬间,从前的你就死了。
  因为在之后,你的灵魂将永远背负杀戮的罪孽,刻上哪怕跳入地狱服刑赎罪也抹不去的印痕。
  因为你爱的,是那个大好人谢昱?谢昱的脸上带着嘲讽,话一出口眼底便浮上一丝懊恼。
  陆焚捏着谢昱的耳垂,轻声道:别说气话,你知道不是。
  陆焚在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真的将选择摊开放在面前,谢昱会怎么做。
  但想来想去,终究是舍不得。
  那么明亮的灵魂啊
  ***
  一个月后京市
  夹了一筷子小酥肉放进嘴里的郭常山小心瞥了眼谢昱看似十分风平浪静的脸色,嚼了嚼嘴里的肉咽下去,转头小声问陆焚:啥情况啊,自从回来就拉着个脸。
  我做错事了。陆焚从盘子里夹了一粒花生米送进嘴里,叹了口气,然后可能认错的方式不太正确。
  谢昱闻言缓缓掀起眼皮,脸上满是一种睡眠不足引发的烦躁:你管爬床叫认错方式?
  郭常山听到爬床两个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眼神厮扯。
  谢昱懒得理脸皮厚到可以当城墙使的陆焚,视线落在郭常山的身上,幽幽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郭大医生?
  啊?万万没想到话题还会落在自己身上的郭常山一脸茫然。
  瓜田里的上蹿下跳的谢昱说着,拿起旁边银光闪闪的叉子插|进了旁边的果盘里的苹果块,猹。
  郭常山:低头扒饭。
  吃完了饭,郭常山抢着将碗送进了洗碗机,转过身的时候恰好碰上了站在门外的谢昱,吓了一跳:啊你这人!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谢昱的手上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揣着兜,眉间的褶皱挤压着烦郁:最近郭叔的身体怎么样?
  血压不太稳。你也知道,老爷子一向不爱说自己的身体情况,就总说自己心里有数心里有数的。说起来,这两天我也忙,没顾得上去要他的体检报告。郭常山说到这也皱起眉,而且他居然都不催我找对象了不行,我得去看看老爷子,回来和你说!
  目送郭常山风风火火的出去,谢昱抬手点亮手机屏幕,上面生死簿app这一页,赫然写着郭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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