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常妓师已不再大摆宴席，一下子花掉数月积蓄，相反的他热衷于点数元宝，看着元宝们一颗颗堆积起来是他最大的乐趣，这样的一个爱财之人自然不可能放开暗香这棵摇钱树。</p>
可是，常妓师同时也好赌。</p>
他就是无法抗拒在赌桌上一把赢回大量钱财的诱惑，才会一次又一次往赌场跑，把妓子们辛苦赚来的皮肉钱贡献给庄家。</p>
不过他手下小官妓子众多，就算前一天输个精光隔几日荷包又满了起来，赌坊的人也知道他得钱容易，就算他欠下高额赌债也肯让他多赊个几天，能拿回帐款就好。</p>
可是有几回常妓师欠下的债款实在过于庞大，赌坊那边不敢让他赊欠，常妓师百般无奈下只得找苏红楼楼主借银子方渡难关。</p>
换言之，想从常妓师手上赎回他的卖身契，要嘛就是找个有力靠山替他出面与常妓师交涉，要嘛就是趁常妓师大输没银子，楼主又因故无法借款时跟他谈赎身之事。</p>
前者嘛，暗香成为小官魁首，多年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可这里头多半是逢场作戏的，没人能替他出这个面，事实上曾说出想为他赎身的人里，除了向泽非只有……只有诚王。</p>
无论向泽非真实身份如何显赫都不能公开，他此时的身份不过是商人之子，帮不上暗香任何忙。</p>
而诚王更不用说了，暗香哪有可能求他，他们之间已没有连结了。</p>
所以，他只有后一条路可走。</p>
让楼主借不了银子的时候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而已，每年重阳时分楼主都会回乡祭祖，有时还会顺道去乡下物色好苗子，一去半个月、一个月都是常有的事，反正楼里的事有其他人会打理，他在不在都没关系。</p>
想当然尔，楼主不在芳周城内常妓师便没了救兵，真要欠下大把银子，再被债主追杀他也就不得不接受暗香赎身了吧。</p>
这个局暗香没本事设，但北官敬可以。</p>
他和北官敬的往来日益增多，除了钱财上的往来外，他也提供不少消息给官敬，久而久之两人形成一种奇特的友好关系，暗香知道北官敬不可能替他出面与常妓师交涉，但是给予适当报酬北官敬定肯替他设局。</p>
令人意外的是，北官敬不要一分一毫报酬，仅说暗香成了妓师对他也有好处，一口答应帮忙。</p>
暗香接受是接受了，仍不免在心里暗忖，不知接受北官敬的「好意」他得付出多少代价？可他也没有选择了。</p>
◇◆◇</p>
没多久芳周城里新开了间赌坊，装饰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p>
赌坊内分两层，外头给一般百姓玩乐，里头则别有洞天。</p>
最特别的是，里头的庄家乃是一男一女一对姊弟，姊姊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弟弟也才十五，姊弟二人生得如并蒂莲花娇媚可人，一时之间赌坊名声大起，不少赌客都赶着过去看看俏姊弟，顺便试试手气。</p>
常妓师也跟着赶去一探究竟。</p>
俏姊弟生得美不美是其次，重要的是当庄家的功夫好不好，开局算银子时的速度若是太慢，只怕赌客等得不耐烦一个个都跑了，姊弟俩生得再娇俏也没用。</p>
这点上姊弟俩显然做得不错，不过十来日光景常妓师便赌得一干二净，他纵使拿出全部身家偿债还欠了一万两银。</p>
常妓师又拿出老把戏，求赌坊让他缓一缓，说什么他一定会还的老话，并说他手上有不少妓子卖身契，就算他没银子把那些妓子卖一卖也就有了。</p>
要是真让他拖到楼主回芳周城替他筹钱，那就前功尽弃了，因此北官敬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当天在赌场便派了八个人将他团团围住逼他拿出钱来。</p>
常妓师连忙讨饶，哀求说至少让他回苏红楼拿银子，赌坊的人哪里肯，只怕这老家伙脱身后从此躲藏起来避不还债，恶狠狠的说他今天若不还债，便把他切成八块丢到城外乱葬岗去。</p>
常妓师怕得直发抖，可身上真的没银子叫他怎么办。</p>
两边交涉了半天，赌坊的人终于同意让常妓师派人回去搬银子，可常妓师自知他那儿根本没有这么多银子，于是吩咐人去请暗香来，他手下妓子里就属暗香最受欢迎，长年占据小官魁首之位，如今能拿得出这笔银子的人只剩暗香。</p>
经过漫长如三年之久的等待后，暗香终于出现在常妓师眼前。</p>
见到救命希望常妓师连忙上去，亲热地握住暗香的手，满怀期盼地问道：</p>
「好孩子，你带救命钱来了没？」</p>
暗香微微一笑，缓缓摇头。</p>
「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银子我哪里有呢，况且您还欠了我一千零八十两赌钱未给，我就是有银子也不能再借啊。」</p>
言下之意便是，银子有，可是他不打算借。</p>
「好孩子，这可是救命钱，快点拿出来吧。」常妓师哀求道。</p>
暗香仍旧摇头。</p>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常妓师看也知通暗香想趁火打劫，无奈现在情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只要暗香提的要求不过份他什么都愿意。</p>
「可活用的银子是没有，可我存了一笔银子打算将来替自个儿赎身，数数也有个一万余两，您说那笔银子行吗？」</p>
可是，常妓师同时也好赌。</p>
他就是无法抗拒在赌桌上一把赢回大量钱财的诱惑，才会一次又一次往赌场跑，把妓子们辛苦赚来的皮肉钱贡献给庄家。</p>
不过他手下小官妓子众多，就算前一天输个精光隔几日荷包又满了起来，赌坊的人也知道他得钱容易，就算他欠下高额赌债也肯让他多赊个几天，能拿回帐款就好。</p>
可是有几回常妓师欠下的债款实在过于庞大，赌坊那边不敢让他赊欠，常妓师百般无奈下只得找苏红楼楼主借银子方渡难关。</p>
换言之，想从常妓师手上赎回他的卖身契，要嘛就是找个有力靠山替他出面与常妓师交涉，要嘛就是趁常妓师大输没银子，楼主又因故无法借款时跟他谈赎身之事。</p>
前者嘛，暗香成为小官魁首，多年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可这里头多半是逢场作戏的，没人能替他出这个面，事实上曾说出想为他赎身的人里，除了向泽非只有……只有诚王。</p>
无论向泽非真实身份如何显赫都不能公开，他此时的身份不过是商人之子，帮不上暗香任何忙。</p>
而诚王更不用说了，暗香哪有可能求他，他们之间已没有连结了。</p>
所以，他只有后一条路可走。</p>
让楼主借不了银子的时候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而已，每年重阳时分楼主都会回乡祭祖，有时还会顺道去乡下物色好苗子，一去半个月、一个月都是常有的事，反正楼里的事有其他人会打理，他在不在都没关系。</p>
想当然尔，楼主不在芳周城内常妓师便没了救兵，真要欠下大把银子，再被债主追杀他也就不得不接受暗香赎身了吧。</p>
这个局暗香没本事设，但北官敬可以。</p>
他和北官敬的往来日益增多，除了钱财上的往来外，他也提供不少消息给官敬，久而久之两人形成一种奇特的友好关系，暗香知道北官敬不可能替他出面与常妓师交涉，但是给予适当报酬北官敬定肯替他设局。</p>
令人意外的是，北官敬不要一分一毫报酬，仅说暗香成了妓师对他也有好处，一口答应帮忙。</p>
暗香接受是接受了，仍不免在心里暗忖，不知接受北官敬的「好意」他得付出多少代价？可他也没有选择了。</p>
◇◆◇</p>
没多久芳周城里新开了间赌坊，装饰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p>
赌坊内分两层，外头给一般百姓玩乐，里头则别有洞天。</p>
最特别的是，里头的庄家乃是一男一女一对姊弟，姊姊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弟弟也才十五，姊弟二人生得如并蒂莲花娇媚可人，一时之间赌坊名声大起，不少赌客都赶着过去看看俏姊弟，顺便试试手气。</p>
常妓师也跟着赶去一探究竟。</p>
俏姊弟生得美不美是其次，重要的是当庄家的功夫好不好，开局算银子时的速度若是太慢，只怕赌客等得不耐烦一个个都跑了，姊弟俩生得再娇俏也没用。</p>
这点上姊弟俩显然做得不错，不过十来日光景常妓师便赌得一干二净，他纵使拿出全部身家偿债还欠了一万两银。</p>
常妓师又拿出老把戏，求赌坊让他缓一缓，说什么他一定会还的老话，并说他手上有不少妓子卖身契，就算他没银子把那些妓子卖一卖也就有了。</p>
要是真让他拖到楼主回芳周城替他筹钱，那就前功尽弃了，因此北官敬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当天在赌场便派了八个人将他团团围住逼他拿出钱来。</p>
常妓师连忙讨饶，哀求说至少让他回苏红楼拿银子，赌坊的人哪里肯，只怕这老家伙脱身后从此躲藏起来避不还债，恶狠狠的说他今天若不还债，便把他切成八块丢到城外乱葬岗去。</p>
常妓师怕得直发抖，可身上真的没银子叫他怎么办。</p>
两边交涉了半天，赌坊的人终于同意让常妓师派人回去搬银子，可常妓师自知他那儿根本没有这么多银子，于是吩咐人去请暗香来，他手下妓子里就属暗香最受欢迎，长年占据小官魁首之位，如今能拿得出这笔银子的人只剩暗香。</p>
经过漫长如三年之久的等待后，暗香终于出现在常妓师眼前。</p>
见到救命希望常妓师连忙上去，亲热地握住暗香的手，满怀期盼地问道：</p>
「好孩子，你带救命钱来了没？」</p>
暗香微微一笑，缓缓摇头。</p>
「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银子我哪里有呢，况且您还欠了我一千零八十两赌钱未给，我就是有银子也不能再借啊。」</p>
言下之意便是，银子有，可是他不打算借。</p>
「好孩子，这可是救命钱，快点拿出来吧。」常妓师哀求道。</p>
暗香仍旧摇头。</p>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常妓师看也知通暗香想趁火打劫，无奈现在情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只要暗香提的要求不过份他什么都愿意。</p>
「可活用的银子是没有，可我存了一笔银子打算将来替自个儿赎身，数数也有个一万余两，您说那笔银子行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