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礼又是怔忪许久。</p>
他想起来，当时崇宴喊他“明玉”，对他说“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时候，那样温柔的情意，当真不是可以骗人的。</p>
是了，崇宴自己也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p>
崇宴心狠手辣，却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一向是很能容忍的。</p>
从前对他是如此，现在对张明玉也是如此。</p>
只是他从前，总不肯去承认罢了。</p>
</p>
当夜翻来覆去，竟是不能成眠。</p>
到后半夜，小腿隐隐抽痛起来。</p>
他近来是有一些这样的毛病，但是睡着不管，也就过去了。</p>
但今日大约是睡眠不好，痛感一阵一阵，越来越强烈，竟是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疼得呻吟出来。</p>
大姐姐披衣进来看他，点了灯，看他一额头的汗，也似慌了神，要出去寻大夫。</p>
被他拉住了，他用力摇头，眼中恳求。</p>
大姐姐只好坐下来，握住他的手。</p>
为他擦着汗，大姐姐忽而轻声道，“阿礼，你这样难过……可是因为那个人？”</p>
他咬住嘴唇，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白了，却并不吭声。</p>
大姐姐道：“从前我总以为，那人是将你当作玩物，你提起他，又总是不甘的神色……我便也一直都以为，你是恨他的。”</p>
指尖轻柔地拂过他汗湿的鬓发。</p>
“想来你也很为难，本来你就是个有傲气的，又被我们逼着……”大姐姐声音温柔，“你恐怕从来未肯承认过，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吧。”</p>
夜色里有湿润的花香气，他伏在大姐姐的手中，像是疼得厉害了，肩膀微微有些发抖。</p>
“阿礼，其实有些事，我从未同你说过，我不知该不该。”</p>
</p>
“我们出来之后，太子其实来过一回。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放过我们。”</p>
李疏桐还记得那一日，天色很好。</p>
那人背着光，站在窗边，他不肯让李疏桐看见他此时神色，便只看着窗外梨花树。</p>
他说：“从前我杀了他的奶母，他便开始恨我。若我再杀了你们，恐怕他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p>
像是极反感自己露出示弱姿态，他嗤笑一声。</p>
“反正我，总是比不过你们的。”</p>
</p>
</p>
11.2</p>
</p>
登基大典在一月之后。</p>
四姐姐说起的时候，三姐姐瞪了她一眼。</p>
四姐姐便捂着嘴，小心看他一眼，垂下头去。</p>
只是季文礼并无太多额外反应，只垂头翻书，竟像是漠不关心一般。</p>
只除了第二日起来，眼下青影又更重一些。人也越加疲乏，看着看着书，便闭上眼睡着了。</p>
偶尔梦里会呓语，唤一个人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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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当时崇宴喊他“明玉”，对他说“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时候，那样温柔的情意，当真不是可以骗人的。</p>
是了，崇宴自己也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p>
崇宴心狠手辣，却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一向是很能容忍的。</p>
从前对他是如此，现在对张明玉也是如此。</p>
只是他从前，总不肯去承认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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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翻来覆去，竟是不能成眠。</p>
到后半夜，小腿隐隐抽痛起来。</p>
他近来是有一些这样的毛病，但是睡着不管，也就过去了。</p>
但今日大约是睡眠不好，痛感一阵一阵，越来越强烈，竟是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疼得呻吟出来。</p>
大姐姐披衣进来看他，点了灯，看他一额头的汗，也似慌了神，要出去寻大夫。</p>
被他拉住了，他用力摇头，眼中恳求。</p>
大姐姐只好坐下来，握住他的手。</p>
为他擦着汗，大姐姐忽而轻声道，“阿礼，你这样难过……可是因为那个人？”</p>
他咬住嘴唇，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白了，却并不吭声。</p>
大姐姐道：“从前我总以为，那人是将你当作玩物，你提起他，又总是不甘的神色……我便也一直都以为，你是恨他的。”</p>
指尖轻柔地拂过他汗湿的鬓发。</p>
“想来你也很为难，本来你就是个有傲气的，又被我们逼着……”大姐姐声音温柔，“你恐怕从来未肯承认过，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吧。”</p>
夜色里有湿润的花香气，他伏在大姐姐的手中，像是疼得厉害了，肩膀微微有些发抖。</p>
“阿礼，其实有些事，我从未同你说过，我不知该不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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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来之后，太子其实来过一回。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放过我们。”</p>
李疏桐还记得那一日，天色很好。</p>
那人背着光，站在窗边，他不肯让李疏桐看见他此时神色，便只看着窗外梨花树。</p>
他说：“从前我杀了他的奶母，他便开始恨我。若我再杀了你们，恐怕他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p>
像是极反感自己露出示弱姿态，他嗤笑一声。</p>
“反正我，总是比不过你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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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在一月之后。</p>
四姐姐说起的时候，三姐姐瞪了她一眼。</p>
四姐姐便捂着嘴，小心看他一眼，垂下头去。</p>
只是季文礼并无太多额外反应，只垂头翻书，竟像是漠不关心一般。</p>
只除了第二日起来，眼下青影又更重一些。人也越加疲乏，看着看着书，便闭上眼睡着了。</p>
偶尔梦里会呓语，唤一个人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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