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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乖乖小闻:她说是我俩cp粉,又说那个人和你很像,我没忍住就承认了</p>
  钟于:?</p>
  闻司余这解释满是漏洞,钟于也懒得戳破他,总归不是重要的事。</p>
  你的乖乖小闻:哥,你别老打问号啊</p>
  你的乖乖小闻:打得我心慌</p>
  钟于又忍不住笑了,服务员在他们出去的空当里把一片凌乱的房间收拾过了,他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会,正想起身去浴室泡会澡突然进来个电话。</p>
  是个陌生电话,他接通时声音里还含着笑。</p>
  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那一点笑意僵在他嘴角,显得十分滑稽:“什么.....”</p>
  他挂了电话,仍然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头顶洒下炫目光辉的吊灯。钟于缓慢又茫然地眨了下眼,等整个人都止不住发抖时才惊醒似的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奔向房门。</p>
  所有事情都来得这样猝不及防,压制在他背上的那座大山突然倒下了,背部不堪、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细菌和微尘刺激着伤口,疼痛愈加鲜明。</p>
  踉跄着跑过幽静的走廊,直到恍惚站在电梯前了,钟于才想起来闻司余还在这。</p>
  闻司余是可以依靠的人。</p>
  脚步凌乱,跑回去敲闻司余的房门,“闻司余!”</p>
  很快房门开了,闻司余的声音响起来:“想我——怎么哭了?”</p>
  钟于心里像绷着一根弦,战战兢兢过了这么多年,这根弦在这天毫无预兆地突然断了,大脑甚至都来不及给出该有的情绪指示。</p>
  这一句问话像是一下子击碎他的伪装,露出其内柔软的、酸楚的、迷茫的东西来,一切被隔离开的谈话声、鸟鸣声、鞋子在光滑地面上发出的摩擦声忽然回到耳朵里,他如梦初醒,明白自己被一种名为悲切的情绪侵袭了。</p>
  钟于哽咽出声,栽倒在他怀里:“我爸......”</p>
  闻司余半搂着他,大致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钟于慌了神他就应该保持冷静:“你别急,你爸在哪,我订票。”</p>
  两人匆匆离开,连陈飞都没来得及告知一声就坐上了飞机。</p>
  诚然钟于对自己的父亲怀着深深的恨意,也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给了他骨血。越是恨一个人,那个人越会成为你的支柱,哪怕闻司余和涂涂的出现已经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让他原来荒凉的世界长出大片生机盎然的雨林,鲜花、蝴蝶还有一些可爱的生物都蹁跹而至。</p>
  但废墟一直存在,就算被生命力十足的绿地掩盖着。</p>
  父亲对他的影响像是废墟里最根本、最切要的源头,而今他一倒下,整座废墟都轰塌了。轰塌带来的影响不是致命的,但它抽走了钟于的一条肋骨,将这些年的委屈、愤怒、不甘、悲哀、怨怼通通丢回他身体里。</p>
  废墟的清理和城市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难熬的过程。</p>
  钟于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他往昔自以为的平心静气不是因为释怀,而是有人的出现覆盖了那些伤痛。</p>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父亲了。这个占着他父亲名号的男人已年过五十,身体孱弱,因为酗酒抽烟的原因嗓子一直不太好。他一双锐利阴冷的眼,还有冷酷锋利的嘴角,是钟于童年的所有记忆。</p>
  如今他脆弱地悄无声息躺着icu里,一场车祸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他。</p>
  “病人情况现在不太稳定,受到撞击时后脑着地,外伤性脑出血,初步估计植物人的可能比较大。”</p>
  钟于脸色惨白如纸,在飞机上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至少现在已经能和人冷静沟通了:“谢谢您。”</p>
  钟父出现在钟于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夜色暗淡,被从侧边开来的大卡车撞飞。司机室醉酒驾车,路人报警后当场就被控制起来了。现在警方还在看监控调查现场,钟于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像是压在心头的大石块终于被挪开了,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有新的石块压了上来。</p>
  他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眼里溢满不明情绪的泪水,仿佛怎样的表情都显得多余。他被分成了矛盾的两半:一半快意地发笑,这个男人终于得到了惩罚;另一半低低地垂泪,这个人是他的父亲,是他除母亲之后唯一的亲人。</p>
  钟于本能的寻求身边人的庇护。</p>
  闻司余怀抱他,吻了吻他头发,手放在他后脑轻轻地安抚。然后感觉到自己肩头渐渐濡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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